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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61)+番外

我迟疑一下,向他身边挪近一点,笑道:“其实,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对不对?”

白衣拔起了一棵糙,我已看出只是一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糙而已,绝对不是药材,但他却怔怔看着那株狗尾巴糙,许久,才笑道:“那是……自然。不管栖情是衔凤公主,还是平民丫头,都是我白衣的朋友,好朋友。”

我心头欢喜,格格笑着,倚到他身畔蹲着,问:“这种糙,也可以做药么?”

“不可以做药。”白衣微笑,将狗尾巴扣了一头在自己手指上,另一头扣在我的小指上,道:“但可以做纪念。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狗尾巴的茸茸细须在风里摇曳,轻轻挠着我的指腹,痒痒的。而我的心,似给风吹得摇曳起来,带了几分喜悦的哆嗦。

白衣只是那么温和的望着我,眉梢眼角,萦情带笑。

“这狗尾巴糙,嗯,还真的挺好看。”我说着,小心地套在两人指头上的狗尾巴糙解开,取了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来,将狗尾巴糙装了进去,笑道:“从此,我可留着证据了。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白衣跳起来,笑道:“你这个坏丫头!是我扣的结,应该给我保存!还给我!还给我!”

他跑来抓我,而我已经逃得远远的,做着鬼脸笑道:“不还,就不还!”

我们一奔一逃,笑声一直在林中回荡。

夕阳吐了满地的金屑,万物都给镶了金灿灿的华丽外表,闪着煜煜的华光,连守卫们所执的刀锋光芒也明媚起来,让我一时竟忘了,我是在逃难途中,前路坎坷。

在那样的艰难岁月中,能有那么简短而纯粹的快乐,也许是一种幸运,不幸中的大幸。

那一年,我十四岁。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手,是极好的朋友。

明天开始三天,可能更新时间不固定了,皎皎有事去北京了,请编辑代为更新呢!

77.豆蔻篇:第十五章 豆蔻梢头笑芙蓉(三)

第二日早晨,我们再度起程,奔向黑赫。

这一次,我让他们又腾出了一辆马车来,让给白衣和颜远风乘坐。

颜远风一向骑马,但他身体状况虽已恢复不少,但我只瞧着他苍白面容,心下便不放心,一定不许他骑马了。横竖此刻跟随的骑兵,大多是忽哲的手下,有忽哲的带领,应该可保无虞。

白衣看来好生文弱,即便我知道他的身手相当高明,也不忍让他骑马。而他也似乎更乐意乘车,一路之上,我都听得到那空旷到孤寂的埙声,以极悠缓而沉郁的曲调,慢慢从那辆马车飘出。

于是,一路再不觉寂寞,心里满满的,都只那清郁的埙声。尤其看到在白衣每日三次的看护下,母亲的身体日复一日恢复过来,我终于感觉出,因紧抿而僵硬的唇角,开始向上泛起如蔷薇花瓣般的美好弧度。

三日后,我们平安到达了黑赫边境,隔了纱帘,远远便见一队人马高举代表黑赫的飞鹰大旗,立于界碑处守侯。为首那人看来甚至是瘦小,坐在高头大马上,竟如一个孩童一般。

但忽哲等人远远见了那人,立刻全体跳下马来,步行向前,向那人恭身施礼。

那人点了点头,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部属,快步迎向我和母亲的马车。

“黑赫国昊则,奉父汗之命,前来迎侯萧太后、衔凤公主!”居然是个稚嫩的童音。

我心中好奇,忙撩开珠帘,细一打量,才发现来者竟然真的是个男童,顶多十一二岁,圆圆脸儿,大大眼睛黑白分明,长长睫毛,瞧来十分可爱,却不知黑赫为何派出这么个小不点来迎侯我们?

慢着,他说父汗?莫非是钦利可汗的儿子?钦利可汗在迎娶我大姐雅情之前,也有过一名妻室,但早年亡逝;想来这孩子便是钦利可汗前妻所出了。

而母亲身体略有平复,已叫人挽住他,道了谢。

昊则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从母亲身上又转到我身上来,笑得甜蜜蜜:“啊,你就是衔凤公主么?长得可真好看!我再没见过长得比你好看的女孩子了!”

给一个小屁孩称作好看,这感觉还真像心口给人挠了一下般只想发笑。但这小家伙是钦利的儿子,黑赫的王子呢,算来雅情也算是他的嫡母,那我也就是他的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