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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折梨花:风月栖情(85)+番外

至于给打到吐血,我也懒得再想再看了。随手扯了锦被来,将唇边依旧不断挂下的鲜血擦了一擦,才抬头笑道:“听说少年吐血的女子,总是活不长的。所以你放心,我没什么机会再欺负你了。你若想报仇,欺负我欺负我也使得,别等我死了,你想报仇也报不了了。”

看到我吐血时,安亦辰面容上的怒火已渐渐消隐,待听得我说这些话时他的眸子竟似收缩了一下,凝成尖尖锐锐的一道,说不清的恨怒痛怜,咬紧牙盯着我。

我只伏在c黄上,冷笑,喘气,心头却是恨意汹涌,只不肯显出痛楚之色来让他笑话。憋闷得难受时,胃部一阵阵抽搐,终于忍不住又吐了起来,一口一口,把方才好容易才吃下去的燕窝莲子羹吐得干干净净,却连同体内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只觉满头满身的虚汗,层层泛出,瞬间将衣衫和额前长发湿得透了,而身体更似给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软软趴倒在c黄上,勉强用嘲讽的眼神再瞪他一眼,便闭上眼,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安亦辰伸出手,似想问我情况如何,终究又将手缩回,忽然扭身离去,速度竟比来的时候不知快了多少倍。

小九和小素两个迅速带了抹布清水进来打扫,却是满脸的惊惶。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发那么大脾气?”小九一边帮我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小心问道。

我有气无力道:“他的脾气一向大,关我什么事?”

小九给我擦汗的手顿了一顿,迟疑道:“二公子……一向很和气,连下人都从不打骂的。”

可我不是他的下人,我是他的阶下囚。

我自嘲地笑笑,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安亦辰的忠实心腹,也懒得再解释什么,只是静静躺着养神。

但我居然安静不了。

大约一盏茶后,至少有三名满头是汗的大夫被赶到了我房中,向我请脉。

我耳中轰轰乱响,待见到有人说话更是心烦,喝道:“给我滚出去!”

小九怯怯道:“姑娘,是二公子让他们来帮姑娘看病的。”

看病?想来听说我吐血活不长了,怕以后没人可以报仇?他倒还真想得美啊!

“我没病!”我侧身向里而卧,将两只手藏是严严实实,再也不让人帮我诊脉。如果就此能病死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颜叔叔,前路未远,等等栖情!

而母亲,他说我休想再见到她,会不会她已先我走了一步?

我心情越发烦闷,不但不诊脉,连晚上再端来甚么羹汤也懒得吃了,只觉身子越来越乏,越来越沉,似要将自己淹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般。

“栖情,栖情,你醒醒,醒醒!”有很温柔的男子声音在低唤我的名字。是父亲吗?还是绎哥哥?不然,是白衣?我们都好久不见啦,也不知白衣还记不记得,那个三年之约。

而那只绣了夏日清荷的荷包,我一直带着,里面有一根风干了的狗尾巴糙。

狗尾巴糙,一头系着你,另一头系着我,证明我们曾经手牵着手,是极好的朋友。

我似又听到了那沉郁大气的埙声,在耳边婉转回旋。我的泪水不觉倾下,伸手一揽,已抱着一个温暖的身体,是白衣么?他来找我了么?

“你回来了么?”我哽咽着问道:“是你回来了么,是你找我来了么?”

怀中之人明显震颤了一下,然后柔声道:“是,我回来了。你乖乖的,先让大夫给你诊脉,好不好?”

99.飞花篇:第二十一章 曹营铿锵又逢君(二)

可我的白衣本就是天下最好的医者,又怎会要别的大夫给我诊脉?

我神智渐渐清醒,努力睁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我怀中的男子,果然不是白衣。不但不是白衣,而且是我最痛恨的安亦辰。

如果我有力气,我肯定会再甩这个惺惺作态的男子一个耳光,哪怕代价是让我给人活活打死。

“久闻安二公子行止端方,不想却趁我病中来占我一个小女子的便宜。”我轻咳着,嘲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安亦辰面颊通红,匆匆退后一步,方才镇静道:“我只是唤你起来看病而已。”

“看病?”我嗤地一笑,正准备找话堵回去,一眼看到天青云影纱后的长檠灯旁,静静站了一人,白衣飘飘,凝云散蔼,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