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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九重春意妩(33)

唐天重,唐天重……

无凭无据,我没法大声向人说出,真正下毒害唐天霄的人是他。但我清楚,他应该更清楚,唐天霄之事,我是被他所牵累。

努力地想支起身,和他说句话,但终究归于徒劳,反牵动了内腑的伤势,猛地腹部一抽搐,一道腥甜飞快涌上,喷出。

“宁清妩!”

这一次,唐天重的声音急促而高昂,说不出的惊慌和凌乱,叫我想不出,这个冷锐得像一柄无鞘宝剑的男子,此刻是怎样的激动和焦急。

而我的双肩,似被人环得更紧,陌生的温暖无声地靠近过来。

或许,他真的喜欢我吧?

很多男人可能会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念念不忘,只为这一面之后,伊人经过他自己内心的美化,已多了一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光影,成为独立于伊人本身而存在的美好幻象。

美人如花隔云端,只为与美人隔了云端,遥遥相对,唯见其身姿曼妙,气韵出尘,才会魂牵梦萦。

眼前的茫茫大雾,在那口腥甜喷出后忽然便变成了红色,颜色越来越深,快要弥漫作夜一般的墨黑。

迷离的眼睛拼力地睁大,却越发地找不着焦点,倒是扬起的手掌,攥住了谁的衣襟。

“唐……唐天重,我救过你,在……两年前……”我努力地吐字,尽力让人能听清我的发音。

“是,我知道。从……那晚见到你,我就认出了你。可恨……”

他没有说出他恨什么,只是有咬紧牙关的格格声传来。

我惨淡一笑,重重地喘了口气,不顾手心是从哪里沾上的黏腻鲜血,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哑着嗓子低喊出声:“你若……有一分念我相救之情,请……将我带出宫,归葬……宁家祖坟。”

“宁清妩!”他失声惊叫,嗓音嘶哑得像钝刀砍斫着揉搓过的老树皮。

我将心事交待完毕,便松了口气,转动着眼珠,尽力望向闪着些微光明的方向,仿佛看到了辽阔无垠的蔚蓝天空,清澈得像庄碧岚的明净瞳仁。

“这宫墙,困了我三年……我不想,不想……”

我早不想呆着,我早就想离去。

可我开始被看管着走不了,宫破后虽有机会离开却已无处可去。

兵荒马乱,我怎样才能走到天涯彼端的他的身畔?家破人亡后,他又怎样接受曾经的青梅竹马变成了误他一生的红颜祸水?

所有的话语,终于被堵在嗓子口,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双眼无力闭上时,滚烫的泪水蓦地倾下。

碧岚,我等不下去了。

请让我,换一个你能轻易找到我的地方,静静地,永远地,等候着吧!

冷剑霜刀,寂寞芳菲度(一)

梦很长,却无限萧索。

仿若笙歌吹尽,游人散去,只余了狼藉残红,零落成泥,挽成另一支无人哀悼的暮春曲调。

但若只是梦,总有清醒的时候。

身边似有很多人穿梭而过,但所有人都屏声静气,并不曾发出声息;而c黄边似乎总有同一个人在守护着,沉重的呼吸伴随着我整个的梦境,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终于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并没有死。

不管多艰难,我还是活了下来。

我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名侍女满脸惊喜的脸,然后是便见她退了两步,急急去推伏案而睡的男子,“侯爷,侯爷快看,宁姑娘醒了!宁姑娘醒了!”

那男子迅速抬起头来,待与我四目相对,眼底朦胧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唇边泛出轻淡的笑意,起身便走向来,俯下身察看着我的脸色,问道:“清妩,觉得怎样?”

正是唐天重。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包括他救我。

放眼整个皇宫,也的确只有他愿意并有能耐从皇后手中将我带走。

张了张嘴,我才觉唇边干裂得难受,舌尖转动一下,立刻有腥甜的气味传来,而嗓口依旧干得咳都咳不出来,低低喘息着半晌说不出话。

一旁的侍女早捧了一盏羹汤来,笑道:“姑娘,喝着润一润吧!”

小匙送到唇边,甜丝丝的,带了熟悉的温软清香。

定一定神,才发现竟是一碗冰糖莲子羹。

唐天重见我迟疑,皱眉道:“不喜欢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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