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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253)

此刻他们已看得明白,随同韩天遥前来的,除了他自己的两名随侍,还有施铭远放在宋昀身边的亲信于天赐,相府极受重用的管事周贵勤,还有若干面熟的高手,分明都是来自相府……

韩天遥闻得这边动静刚刚赶到,一眼瞧见诸人神情,心已提了起来,匆匆上前两步,问道:“出了什么事?郡主何在?”

话未了,不知谁学着岑笛临终时的口吻,叫骂道:“韩天遥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我。cao。你大。爷!”

武者的血气涌上来,再无尊卑高下之分。

兵刃闪动的寒芒里,饱含。着悲痛,愤怒,痛苦,震惊,不甘,一起翻涌成惊涛骇浪,卷向那个辜负了他们郡主似海情深的负心郞。

敢向琼华园动手的人并不多,韩天遥也猜过可能与相府有关,本不欲相府之人同行。

但于天赐想寻得十一的消息回禀宋昀,一点不肯敷衍,寸步不肯离开;有相府那位周管事在,韩天遥也可自如出入宫门,甚至借助那位管事之力让禁卫军救火。

便是相府门下一条狗,汪上几声也比寻常小官威风。

那些禁卫军显然得了暗示,才对失火的琼华园视若无睹。

但周贵勤路上遇到巡视的禁卫军,不过一声吩咐,他们便立刻奔入琼华园救火。

可韩天遥与周贵勤等人一同前来,等于印证了岑笛临死时所说的话。

原来岑笛并不是在说胡话,原来韩天遥早和相府勾结,原来今夜之事,果然和郡主最信任的南安侯有关……

如今假惺惺赶来询问,是在试探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还是打算看情形将他们一网打尽,才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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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遥眼见凤卫和济王府的人二话不说便动上了手,明知必有蹊跷,连声喝道:“住手!住手!”

凤卫由郦清江在京城以外训练而成,凝聚在一处更多靠彼此间的义气,并未染上朝廷军将跟红顶白的势利毛病,当日对南安侯敬重高看,原就冲朝颜郡主;如今闻得他竟以这样狠辣的手段报答郡主的情义,对他的鄙夷痛恨竟比施铭远尤甚。韩天遥想要喝阻,却只激得诸人愈发恼怒,那攻击竟如疾风暴雨般又狠又烈。

眼见得他被攻击,赵池等随侍固然上前帮忙,于天赐和周贵勤躲到两名高手站定,亦指挥其他相府高手上前帮忙。

“快,杀了这些犯上作乱的……万不能让南安侯出事!”

此语一出,那打斗如烈火烹油,愈发翻滚得厉害,炙烈的怒火恨不得生生将韩天遥灼作灰烬。

韩天遥不肯伤人,只守不攻;但随行的赵池等人并无他那等身手,见凤卫出手狠辣,也便不肯容情,一出手便是性命相搏。

韩天遥生恐双方会有伤亡,忙叫道:“济王殿下!”

如今能喝止这场争杀的,无疑只有济王宋与泓了。

宋与泓果然有了反应。

他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向韩天遥当胸刺去。

韩天遥挥动龙渊剑挡过,微微眯眼看向宋与泓。

宋与泓磕上他的龙渊剑,毫不迟疑地换招出击,已忍不住嘲讽而笑,“韩天遥,你的龙渊剑不是遗失了吗?你可知朝颜为你觅了把好剑,打算亲手赠你呢!你可知那把剑跟她如今用的剑是一对呢!人人视她心意如瑰宝,你竟敢视如敝履!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谋害她!”

韩天遥剑尖竟不由地颤抖,却沉声道:“我从未想过谋害她!”

宋与泓道:“你从未想过谋害她?那她带着那么多高手前去救你,为何九死一生拖着重伤之躯艰难回京?小观为何惨死青江?跟他们前去的那些凤卫,为何一个都不见回来?”

韩天遥欲待否认,又觉无从否认。

若非他将十一引往回马岭,若非他密令闻博暗中下。药,以十一和小观的身手绝不至于全无抵抗之力,落得如此惨烈的收场……

分心之下,他险些被宋与泓一剑刺在肩上,忙收敛心神化解眼前危机,方道:“此事我会给十一一个交待。”

宋与泓怒极而笑,“怎么交待?先卸下你的胳膊抵小观的胳膊,再拿你的命去抵小观的命?”

韩天遥当日直接从安县回京,并不曾去过北境,对北境后来发生的事,只能依靠闻博的书信和赵池的禀告,虽又遣人快马前去细问,到底不甚了了,只知十一等强行离开途中被相府杀手袭击成功,齐小观遇害,再不晓得具体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