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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423)

宋昀笑意清雅,“若你想如祈王般逍遥山间,安享一世清贵,朕也会遂你所愿!”

韩天遥长揖,转身开门离去,再不回头。

待他离去,宋昀才长长地吐了口气,面上笑意尽褪。他摊开手,正见掌心透湿,早已汗水淋漓。

定一定神,他向外急唤道:“快去瞧瞧贵妃可曾回来。若不曾,立刻将皇子抱来。”

外面应了,不一时,便见那边小轿冒雨疾行,却是rǔ母抱着维儿又赶了过来。

宋昀远远听得维儿哭得厉害,怒意又起,匆匆从rǔ母手中接过维儿,低喝道:“滚!”

rǔ母再不敢吱一个字,忍着泪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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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后天见!

☆、268.弈,多少伤心(三)【6000】

维儿觉出熟悉的怀抱,听着熟悉的抚。慰声,哭哑了的嗓子这才小了些,兀自呜呜着,泛紫的小。嘴唇委屈地扁了又扁。

宋昀抱着他在方才韩天遥坐过的那椅子上先坐了,小心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柔声道:“维儿乖,是父皇不好,不该把你送别处去,父皇……更不该咒你。父皇会好好护着你,直到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拗”

他晶润明秀的眼底闪过恍惚,“我和你的娘。亲,会看着你娶妻生子。那时,我们的头发也该渐渐白了吧?”

而如今他们还很年轻,年轻到有足够的时间去融入彼此的身心,直到她如他这般,矢志不渝。

维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却似听懂了一般,冲他“咿呀”两声,虽还哑着嗓子,竟咧着小。嘴笑了起来,幼白的双颊露出和十一相似的一对深深酒窝,越发好看得招人怜爱跖。

宋昀松了口气,唤来画楼道:“叫人再去找!朕不信偌大的京城,便找不到一个合维儿心意的rǔ。母!”

画楼忙应了,匆匆出去吩咐。

宋昀逗弄片刻,一直紧绷的心弦已慢慢放松下来。

正待抱维儿起身时,他的目光瞥到方才韩天遥喝过的酒盏,眼角已微微一挑。

原是预备给贵妃用的酒具,自然是极好的。银制酒盏可辨析毒物,但纯银太软,故融入精钢使其坚硬,并嵌上宝石以示名贵。但宋昀取过酒盏看时,已有宝石从他指间跌落。

质地坚硬的酒盏竟已被韩天遥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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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于天赐求见。

维儿已被回宫的十一接走,福宁殿被高大的枝灯照得亮如白昼,仅余一君一臣的大殿便显得格外空阔冷寂,肃穆得甚至带着股威煞之气。

也许,这样的地方,本就不该是有婴儿的啼哭或欢笑。

宋昀终于将于天赐带回的聂听岚日志一页页翻完,然后举起,凑到灯火上,看着金黄的火焰跃起,慢慢将那些字迹吞没,才丢到铺墁金砖的地面,缓缓道:“还真小瞧了这女人,竟来了这么一手!”

于天赐忙道:“此事是臣办事不力,一时疏忽,差点酿成大祸,请皇上责罚!”

宋昀摆手道:“也怪不得你。她在相府如鱼得水待了那么多年,的确有些心机手段。”

于天赐道:“幸亏皇上英明,竟能逼得南安侯将此物交出,不然贵妃那里,恐怕不好交待。”

虽是宋昀心腹,他也不肯问起南安侯为何主动交出日志。越是在官场待得长久,越清楚什么时候该装装糊涂,什么时候该保持清明。眼前的人再不是那受他聆训的普通宗室子弟,而是能给他和他的子孙带来无限富贵的大楚皇帝。

宋昀看那日志完全焚作灰烬,才问道:“贵妃今日又去了琼华园?待了大半日?”

于天赐点头,“和齐三公子他们用完午饭后,可能在那里休息了一两个时辰,未正后传过太医,似乎是齐三公子传的。”

宋昀皱眉,“必定小观传的,她向来嫌那些太医多事。难道又吐血了?让她凡事少费心,总是不肯。”

“嗯,济王之死,可能已经成了贵妃的心病,这个……只怕难治。后来雁山、陈旷他们也被唤去了琼华园,应该是为相府的事。为替济王报仇,凤卫动作不小。近日京中又有传言,说施相先前为自己相中的墓址有天子之气,又有人四处贴出传单,说什么‘天罗吉祥处,自古龙脉地;丞相欲占坟,不知主何意’,如今京中沸沸扬扬,都在说施相杀害济王,居心叵测,恐怕还会对皇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