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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113)+番外

红得如一汪血水,倒映着同样如血的夕阳。

而我紧攥的左手也正淌着血。

潋滟的殷红,从裂开的伤口处绽出,由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渐渐蔓延成血色的图腾。

那是一只失了心的血凤凰,扬翅在我的手背,昂颈悲鸣,磨砺着日渐锋锐的利爪,和日渐坚硬的尖喙。

无情反被多情恼,不如无情向天笑。

天不恼,原道是,多情竟伤心,无情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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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是除夕。

我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手背上黑红的痂已经脱落,果然留下了极丑陋的疤痕。太医配来了祛疤的良药,让我每日敷涂,但效果并不明显。

我也不曾将那疤痕放在心上,只是默默养着病,顺便让老是裂疼的心头也休养休养,结起厚厚的痂来,最好能坚硬如铁石,盔甲般牢牢保护着自己,再也不让人伤着一星半点。

应该说,我的疗养效果还是不错的。

当管密派人来通知,拓跋轲将于这晚在水月轩设下家宴,令随驾在青州的诸妃一齐出席时,我甚至眼皮都没霎一下,令轻罗应下,并拿银子打赏了来人。

当日从南齐陪嫁到广陵的箱笼早已散佚无踪,也亏得管密那里频频送来衣饰钱财,说是妃子的份例,轻罗连翘留心帮我收拾,才又攒了不少东西下来,虽不过一两个月工夫,看起来倒比我们南齐宫中的妃子一年的份例还多,再不知魏国的后宫份例是怎么算的。我只静候着萧宝溶来救我,也不理这些事,乐得做好人,如管密等拓跋轲身边比较亲近的太监宫女,只要来探我一回,我便大方地赏他们一堆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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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好,落花不言恨(四)

慨他人之慷,正是灰暗生活中难得的一件人生乐事。

至于与琼芳阁相连的其他几院妃嫔,也曾来探过我几回,我不晓得她们是来探我伤势,还是来看我笑话,吩咐了守门内侍,一律以我病中静养为由挡驾,一个也不见。

我堂堂大齐公主,沦落至此倒也罢了,再和一群为了拓跋轲拈酸喝醋的贱女人混迹一起,谈些七姑八婆的琐事,才真是笑话了。

初晴听说我要去赴宴,蹙眉轻叹:“阿墨,逃不了了。”

“谁说逃不了?”我淡淡道,“三哥一定会来救我,我们只需再等一段时间就成了。”

我自然知道初晴绝不是指逃出青州。

但养精蓄锐地暗中在自己的伤处磨砺了那么久,曾经叫她担心、叫我恶心的事,早看淡很多了。

——心已如铁石包裹,又怎会再轻易恶心?

只要人还是活的,身体还是柔软的,我便有足够的韧性,等待逃脱牢笼并伺机反击的机会。

其他的,并不重要。

或许,真的只是我嫖了拓跋轲这个皇帝呢?

微微笑着点上唇脂,镜中人更被那嫣然红唇衬得皎若秋月,肤如冰雪。一对黑眸,若明珠凝霭,剪水腾烟,顾盼之际,高华脱俗,却又迷离含忧,令人望之生怜,却不敢轻易狎rǔ。

明日我便十七岁了,分明越长越像我的母亲。

可惜,我并不想凭藉这副容貌却争宠后宫。

我只想用拓跋轲的鲜血来清洗我的耻rǔ,然后回到萧宝溶身畔,在南齐继续我们风雨同舟绝不退缩的日子。

那是或许艰难多忧,却绝对温暖宁妥的生活。

曳一袭雪色长袍,披了雪白杜蘅兰糙暗纹出风毛斗篷,我计算着诸人应该快到齐时,才让轻罗连翘扶了我前往水月轩。

临走时,初晴犹不放心,又追出门来叮嘱我:“阿墨,千万别任性啊!”

我扶了扶发际不惹眼处的珊瑚金簪,淡淡笑着点头。

她多虑了。

跟端木欢颜学了那么久的兵法谋略,我早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萧宝墨。被情爱伤得冲动一次也就够了,休养那么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次犯错,只能证明我已愚蠢得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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