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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139)+番外

“大齐,魏人。”拓跋轲将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成为朕的妃子这么久,你还是只认可,大齐才是你的根,朕和朕这宫里的上下人等,都只是生份的魏人,对不对?”

大齐,魏人,都不过是我心中习惯的称呼,脱口说出时,并未觉得有甚不妥,给拓跋轲特特地挑出一说,果然像是我真实心境的不经意流露,一时竟答不上来。

拓跋轲立起身,靴底磕在地面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缓慢而有力。

他低着眼眸望我,语调同样缓慢有力:“萧初晴是个可有可无的郡主,而你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公主,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有一个把你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着的惠王萧宝溶,是不是?”

他蹲下身,抬起我的下颔,逼视着我,冷冷道:“你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有两件事,朕现在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你。第一件,萧宝溶已经来到了青州。朕钦佩他救护亲妹的勇气,但不得不嘲笑他感情用事的愚蠢。第二件,朕不会放过南朝这位重高权重的王爷。如果朕不趁此机会除掉他,朕就和他一样蠢。如今,九弟正亲率数千将领围堵萧宝溶。宝墨,你认为,凭藉萧宝溶暗中带入青州的数百骑,能和我们拓跋氏麾下的数千勇士为敌么?”

我的喉咙给搡住了般干燥疼痛,失了力的手足如西风下的枯枝般颤抖着。

拓跋顼……拓跋顼竟在追杀萧宝溶!

萧宝溶虽是聪明机警,可到底不会武功,又一心牵念着我,哪是那个无情无意偏有着一身绝高武艺的拓跋顼的对手?

拓跋轲似很满意我的惊惶,终于直起身来,没再喝酒,自己取了案上的茶盏,提壶倒着茶,懒懒吩咐道:“来人,将墨妃送回琼芳阁。传曼妃前来侍寝。”

算是以这种方式来羞rǔ我么?

可惜,我没把它当作羞rǔ,甚至远离这个人,正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的梦想。

我只是万万放不下萧宝溶,再不敢想象他落入魏人手中,会沦到怎样不堪的境地。

心里憋屈得紧了,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却在跨出内殿时又回过了头,哽咽着向拓跋轲道:“陛下知道为什么宝墨只认大齐是我的根么?因为只有大齐,还有个三哥是真心实意对我好。而魏……拓跋顼遗弃我,陛下猜忌我,都不曾给我半点真心,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我怎敢把这里当成根?”

大约也有好多年不曾有人敢这样和拓跋轲说话了,他执紧茶盏,狠狠地盯我,眼底冒着森怖的亮光,如地底深处幽幽吞吐的火焰,阴冷的深蓝,却有着炽热的温度,一旦涌出,顷刻间能将人焚为飞灰。

以他的精明,我料他早就猜出我并无十分诚心归附于他,越性捅破这层窗纸,连他自己的心思一并挑明,甚至吸着鼻子,克制着自己的泪水,伤心而又万分不甘地冲他叫道:“若这天底下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被陛下杀害,宝墨就是万分不愿,也必与陛下为敌!”

“与朕为敌!”拓跋轲愤怒冷笑,“萧宝墨,你有这资格么?”

“有!”我尖厉地高喝,却已泣不成声,“我……我会在心里咒骂你,日日夜夜……咒骂你……便是你把我杀了,我变成了鬼,还是要咒你……咒你早死……”

那边管密早听得骇呆了,慌忙连拉带扯将我拽出了重华殿,低斥道:“我看你是现在就想死!”

内殿,又是一声瓷盏被狠狠摔碎的裂响。

管密满头是汗,立时叫了内侍送我回琼芳阁,自己又奔入殿中查看去了。

回到琼芳阁,正见满屋子的侍女一脸惶惶,正将散落一地的衣衫玩物往箱笼中收拾。

轻罗等见我回来,如获至宝般将我扶入卧房,忙忙为我打水洗脸,又让我躺下,找伤药敷我脖子上的伤。

和拓跋轲应对交锋这么久,我也倦乏了,卧在衾被间休息了好一会儿,抬头见轻罗等虽是一脸焦急,却不敢细问,遂笑了一笑,道:“我没事……便是我有事,也不会连累着你们,放心吧!”

连翘坐在c黄边,握了我的手,叹道:“娘娘,我们都知道娘娘身份尴尬,细论起来,我们下人本不好多说什么。但娘娘啊,既已服侍了皇上,皇上又这般宠护着娘娘,娘娘还是一心一意的好啊!”

我便知必是她们经手清点的衣衫。也只她们和我情谊不浅,处处为我打算,所以我的所有衣饰用品的数量,才会一一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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