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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141)+番外

胡乱喝了两口素汤,将碗扔到一边时,我看到管密带来的内侍又在我的妆台和箱笼里翻找什么,苦笑道:“嫌昨天搜得不仔细,今天再来找补么?我这里全是皇上和宫里赐下的东西,还在疑心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没有!”管密慌忙解释,“今天午膳后,皇上心事重重的,老奴还以为正忧心国事呢,谁知皇上张口便问,墨妃房里的香料和胭脂是谁送去的?为什么会有导致不孕的药材掺在里面?吓得我们查了半天,才知行宫里临时用的东西,不少是在民间购的成品,又没经御医查过,这才混些宫妃们忌用之物在里面。皇上听说了,立时就道,还不快去换了!”

他肥肥的脸堆出极圆熟的笑意来,讨好般窥着我的脸色,道:“墨妃娘娘,你瞧着,皇上对你不是经心得很?老奴跟皇上这么久,还没见皇上理会过香料胭脂之类的小事呢!”

我自然也是无法理解。

杜蘅误,和泪折残红(一)

难不成他还指望我给他生个大魏国的皇子皇女什么的?

别说我不想为他生出个孽种来陪我遭罪,就是想生,能生得出么?

他的妃嫔并不少,除了青州行宫中的七八个,邺都还有好几十个有正式封号的,大多是身体健壮的北方女子,却到现在连个蛋都没下,可见得老天有眼,不让这个满手血腥的暴君留下血脉了。

思忖之际,我依然叫轻罗帮我厚厚赏了管密,自己只在房中静卧休养。

接下来的两日,依旧风平浪静,重华殿那边大约知道我身体不适,并没有召过我,但出乎意料地,拓跋轲也没召过其他任何已经被他冷落了两个月的宫妃们,竟连着三日独自寝处。

我对萧宝溶的处境极是担忧,也不顾拓跋轲会不会更加猜疑,悄悄命轻罗去打听皇太弟在城西的战况。萧宝溶既是皇弟之尊,又是南齐手握大权的重臣,和北魏皇太子之战,不论胜负,都该有消息传出才对。

到第四日,我问轻罗时,依旧告诉我没消息。可一转眼,我却瞧见她在向连翘悄悄打着眼色。

这两人到底还是性情中人,并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略加留意,我便觉出她们有点不对劲了。

眼底隐隐有着惊慌,却不敢与我对视,彼此交换的眼神忧虑而无奈,分明有事瞒着我。

我更加不安,这时午后,我勉强吃了一碗粥,披了件翠色软罗披风,慢慢走出去散步,想借机看看宫中动静。

这次我原没什么病,脖子上被扎伤的地方也已结了疤,只是心情委实恶劣,又不想见到拓跋轲那张跟棺材板一样无情的脸,才刻意将自己作践得病恹恹的,待得在阳光下走了一会儿,倒觉恢复了不少精神。

轻罗、连翘跟在我身畔,见我乐意走动,倒也欢喜,不住地指点着这里那里的景色,渐渐走得远了。

沿着七彩卵石铺就的路径走了一程,前方西府海棠开得正好,春风拂处,花瓣盈落如雨,香气芳郁如醉,不觉驻下了足。

连翘笑道:“娘娘喜欢海棠么?奴婢剪下几枝,带回去cha瓶可好?”

“不用了。”我淡然道,“我原来很喜欢海棠,现在却很讨厌这种花儿了。”

那个人,也曾经画过海棠。

如果冬日里萧彦派的那拨“山贼”不曾一把火将相山别院烧了,那幅海棠图,应该还挂在我的房间中吧?

去年的海棠,依旧在纸上葳蕤生光;今年的海棠,依旧在眼前蓬勃舒展;曾经向我海誓山盟的人,依旧意气风发,一年比一年尊贵威凛……

而我,终于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所有属于我的春光,都已消失殆尽,连我唯一所能寄予其中的一点温暖和希望,也如风中之烛般摇曳不明。

惨淡地笑一笑,悄然越过那几株海棠,再向前行时,正是一带湖石叠成的假山,高可十余丈。山上有亭,隐见得各类常青藤萝攀爬伸展,将冷硬苍白的湖石装点得春色盈然,颇具风味。

轻罗鼓励我:“不如娘娘去石山上坐坐?那里有座亭子,可以看到行宫四面风景。今天又暖和,风吹得也不冷。”

我点头,走到蹬道边时,见下方爬满了初绽的蔷薇,却是罕见的鲜红色,妍丽如灼灼火焰。

这样困顿灰暗的日子,似被这种如火的热烈映亮了些。

我伸手去摘时,只听连翘提醒道:“娘娘,小心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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