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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180)+番外

可我实在不敢想,以惠王的威望和曾经对萧彦构成的威胁,降了后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三哥,我们……我们逃罢!”我握了萧宝溶的手,喑哑了嗓子向他道,“林诃若不是还有五千兵马在江北么?我们以此为依托,打开萧彦封锁的通路,到南方另立门户,号召天下英杰勤王伐贼,应该不是难事吧?”

萧宝溶挥手令从人退下,苦笑着问我:“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与萧彦对峙于江南,纵然他有雄兵十余万,到底不是齐皇室的嫡系。三哥你深受百官和子民爱戴,振臂一挥,必定从者如云,未必便输了他。”

“再然后呢?”萧宝溶居然继续追问。

角声袅,休问定何如(一)

我迟疑道:“再然后,要么久久分割对峙,要么拼个你死我活,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吧?”

“尽人事而听天命?”萧宝溶苦笑,“阿墨,我告诉你,不管有怎样的天命,一旦我们真的尽了所谓的人事,唯一的后果,只能鹬蚌相持,渔人得利。”

我悟了过来,已是心生恐惧,“鹬蚌相持,渔人得利?三哥是说,我们和萧彦斗得你死我活,会给北魏可趁之机?”

萧宝溶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低道:“萧彦夺位,到目前为止,除了些忠直官员,尚算是和平,没有牵累普通百姓。一旦我横下心和他大动刀枪,头一个遭殃的,便是江南百姓。不管最终谁输谁赢,以恶斗后的剩余力量,必定再也无力与北魏抗争,北人铁蹄之下,最终还是江南百姓遭殃。”

江南百姓?

我竟从没想过那么深远。

我只想着萧宝溶那倾倒天下的绝世风骨,“三哥,你……你不可以降萧彦。”

萧宝溶秀挺的眉挑了一挑,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为他按压着太阳穴,低声道:“惠王声名,天下无双。你以皇弟之尊,降了齐国叛臣,岂不损了你的名声?原来愈是才德远扬,日后便愈是……总之,不可以降。”

萧宝溶沉沉一笑,却苦意弥漫,“阿墨,声名扫地与生灵涂炭,你选哪个?”

我的眼睛忽然湿润,从后面抱住萧宝溶的脖子,喉中干疼得厉害,却没能哭出声来。

其实我很想说,生灵涂炭,与你何干?

你不过想保全你自己而已,哪里错了?

可我从侧面看着他端正恬和的眉宇,秀逸出尘的面容,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三哥做的,一定是对的。”

我干涩着嗓子,努力想挤出点懂事的笑容来,却发现实在有点难。

在拓跋轲身边时,我堆起笑容装起无辜来,早已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可在萧宝溶面前,我的哭或笑,半分都作不了伪,一无掩饰地写在脸上。

“阿墨,我想带你回宁都。”

他喑哑地说着,握住了我的手。

“好,三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低低一笑,并不感觉害怕。

真得嫁给那个萧彦么?

那就嫁吧,至少萧宝溶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看得到他清逸的笑容,听得到他温和的声音。

此处驿馆离宁都尚有一段路程,并看不出南齐即将易主时的风雨飘摇。萧宝溶写了好几封信,叫人乔装了秘密送给几处拥有兵马的士族将领,又休息了半日,至午后方才启程继续前往宁都。

正预备登车时,那边韦开遣人来报,说拓跋顼坚持要见惠王萧宝溶。

曾经和我有过那么深的纠缠,如果说他要见我,倒还说得过去;可他与惠王……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

本已起身的萧宝溶又坐回椅上,沉声道:“传!”

我坐在他的身侧,不安地将快凉了的茶水捧在手心时,萧宝溶已微一皱眉,伸手将自己的茶盏递过来,“喝我的罢,还热着。”

我才和萧宝溶互换了茶盏时,但闻镣铐声响,拓跋顼被两名侍从押着,走到了厅前,冷冷看着我们,居然泛着一丝怒意。

萧宝溶也没指望过这人会向他行礼,素袖拂过椅靠,优雅矜持地将手搭于案上,淡淡道:“殿下找我?”

拓跋顼走到近前,单刀直入问道:“你们打算去宁都?”

“有何见教?”

萧宝溶完全无视他的愤懑,懒散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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