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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10)+番外

其中,最让他们委决不下的,就是故齐帝萧宝隽的葬礼规格。

江南之地最重风骨,故齐那些大臣虽然归顺了萧彦,但在他们心目中,自己尚算不得是屈身降敌。毕竟这是齐帝下的“禅位”谕旨,又是名重江南的惠王亲自领了众人成就了萧彦的帝位。他们始终效忠着齐,只是齐萧自己走向了湮灭,他们才顺应“天命”接受了新的梁朝而已。

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忠直吧?他们对于薨逝的齐帝或者说圣武天王,表现出了令我哭笑不得的执着。

“必须按帝礼安葬!公主,那是你亲哥哥啊!”

不论是晏奕帆,还是大学士宋梓,还是那些前朝旧臣,聒聒噪噪在我耳边说个没完没了。

萧宝隽虽不是我亲生大哥,和我的感情也不算太深厚,但毕竟是我赖以生存了那么久的皇族最后的帝王,我不想委屈他。

何况人人认为我是故齐公主,并且因此对我格外高看,我也不能不拿出点姿态来,表明希望以帝王之礼下葬。

但负责安排具体葬礼事宜的礼部却不敢擅作主张,几次试探萧彦的意思,萧彦只让他们酌情去办,再不知这种“酌情”的界限在哪里,因此犹豫着一直拖宕,以至到了秋天,萧宝隽的灵柩还搁在上阳宫内。

我只怕萧宝溶在那里住得不自在,回明萧彦后,在这年的八月,将萧宝溶迁到了皇宫东北角的颐怀堂去,建了座可眺望四面景色的闲月阁让他居住,并大张旗鼓寻了许多奇花异糙送过去,对外只宣布惠王手足情深,在萧宝隽逝后因过于悲恸病倒,不得不到风景秀美的颐怀堂静养。

那里我也曾去过几次,除了几株百年银杏,遍植翠竹,花糙也以清淡芬郁类为主,与萧宝溶原来在惠王府所住的翠玉楼很相似,我又让人移了大量的杜衡兰若过去,亲自去看过了的确清幽,又令人将里面的家具陈设收拾一新,才让萧宝溶搬了进去。

虽是如此,我还是忍着没去看过他;而他身畔的贴身侍女回报,他也不曾对此表示过任何异议,也没说过想见我之类的话。每天大半的时间,他都消磨在看书弹琴,作词画画上,传出来的诗词大多和原来一般的恬适宁和,不含丝毫久困之人的戾气。只是听说他似比以往沉默了些,爱饮酒,常喝到酩酊大醉。

萧彦倒曾亲去看过一两回,回来后和我闲聊时笑道:“你对这兄长倒也孝顺。他如果肯这么安份地过一辈子,也是他的福份,更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份。”

我故意诧道:“哦?他过得还好么?我想着如今他也够惨的,连我也不帮他,都不方便去见他的。”

萧彦沉默片刻,道:“你若见他也没什么,只是小心了,不可受他的言语蛊惑生出事来。萧宝溶其人,并不想他外表那么斯文。如果他当真是个只谈风月的风流名士,朕便是放了他也不妨;但交手这么久,朕早就不敢等闲视之了。”

孤影淡,芳心向春尽(二)

他们两人有着相当长一段时间共掌南齐朝政,如果不是萧宝溶因我的缘故离开了宁都,萧彦甚至根本没有机会染指皇位。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萧宝溶一定会在故齐帝萧宝隽死后,早早在史书上留下思兄心切、郁郁而终的记录了。

我顺从地应了萧彦的话,笑道:“三哥么,的确是个聪明人。但向来对我没存过坏心眼,我这么让他安乐无忧地度过余生,也算报了他的恩情了。至于旁的……我也没法给他了。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本已处于劣境,又知道我身世,想来不会心怀妄念。”

萧彦点头道:“你心中有数就行。”

我觑他心情还不错,遂提起了萧宝隽的葬礼:“父皇,还有圣武天王的灵柩,总是搁在上阳宫也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尽快入土为安,堵了那起旧臣们的嘴才好。”

萧彦似笑非笑,“他们不敢来问朕,又去闹你了?”

我点头,趴在案上苦闷道:“人都盯着我呢!再不安置,怕人人要说我安平公主无情无义,在新朝受宠,就忘了故朝恩情了……”

“萧宝隽如何对你的,朕难道不知?哪里还有什么恩情?”

萧彦哂道,“如果不是萧宝溶护着你,只怕你连尸骨都不知给搁到哪里去了!”

他的女人连同腹中的女儿被明帝抢走,偏偏作声不得;后来又听命于相对庸懦的永兴帝,以他的雄心壮志和雄才伟略,应是憋屈得久了,才在登基不久便不顾舆论暗中将他害死,甚至不打算以至尊之礼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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