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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13)+番外

我下意识地想退后一步,却发现身后便是大群簇拥着我的侍卫。

我是安平公主,退无可退。

身后有人在悄悄地告诉:“这位魏皇子的身手可真还真了得,给关了这么久,又有镣铐锁着,一路照样帮着动手,伤了不少我们的人呢!”

孤影淡,芳心向春尽(四)

挺直了脊梁,我不去看他身上好几处流着血的伤口,淡然说道:“皇太弟殿下有何见教?”

青白的唇咧上一咧,扯出的笑容悲怆而凄厉,“我能有何见教?公主雄才伟略,手段高明,拓跋顼甘拜下风!”

这些来救我的人显然是他所认识的魏国高手,舍命来救却全是魂断异国,想他不悲愤也不可能。

这些人以安平公主使者的名义来救人,一则因为我如今备受梁帝宠信,对吏部有极大影响力;二则未必不是想着便是我知道了,我可能会看在当日和他的情份上,睁一眼闭一眼由他过去。

可我在魏人手中受尽折rǔ,如果让拓跋轲在我眼皮子底下将弟弟救走,他更该瞧不起我,认为南朝无人,而我安平公主更是只配由他揉圆捏扁、百般羞rǔ了。

我偏要他知道,我不可能如寻常庸懦女子一般,一辈子以色事人,让别人要cao纵自己的命运。

如今在我cao控他弟弟的命运,但我更渴望有一日能cao控这个带给我奇耻大rǔ的男人的命运。

他羞rǔ了我不算,连带萧宝溶都给他牵累得一败涂地,险些性命不保。

我要他死,最好是生不如死!

不去探究拓跋顼眼底有着多少的恨和怒,我冷冷扫一眼地上的尸首,扬声喝命:“来人,割下这些人的脑袋,用石灰腌了,连夜送到江北的魏营去,交给拓跋轲。就说是我安平公主的话,听说他要南伐,特地为他备了表礼以壮大魏皇帝陛下行色,以壮他大魏铁骑声威!”

“萧宝墨!他们都死了,你也不放他们安生吗?”

拓跋顼惊痛,被脚镣束缚得无法挪动大步的双脚努力地抢上前来,气势凶狠得恨不得要将我一口吞下肚去。

一旁早有侍卫照应,见他行动,将长剑连鞘举起,狠狠一击,正在他的双腿弯处。

沉重的击打声后,只听他闷哼一声,身体已经倾落,连跪都跪不住,一头仆倒在那满是断手断脚的血泊中,满头的冷汗,半天支撑不起身来。

那声击打,明明声音并不高,可不知怎的,也似有根无形的木棍击在我心口一样,疼得我快要喘不过声。

但对上拓跋顼那盈成了冰的墨色眼眸,读出其中满满的恨意,我又莫名地镇定下来,别过脸不看他,冷淡地继续吩咐着:“顺便告诉拓跋轲,本月廿八,是圣武天王大殓的日子。到时我会拿他的好弟弟生殉于简陵,以报昔日之恩!知他大魏铁骑天下无双,我看他能不能在这十一二天内打到宁都来,从陵墓里挖出他的宝贝弟弟去!”

这一回,拓跋顼没有再厉声呼喝或有什么过激行为,只听金属磨擦的呕哑地刮过,定睛细看时,原来他正伸出右手五指,狠命地揪拉着套于手腕间的镣铐。

生冷的镣铐边缘深深地陷入ròu中,割破了肌肤,在渐干的血渍上又漫过潋滟夺目的鲜红,慢慢沿着手指滑落,一滴一滴,滴落于地上生人或死者的血泊,嗒然有声。

硬是逼着自己,狠心不再去看他,迈着故作从容的步伐,同来时一样,保持着自己的高贵和尊严,迤逦着绛红色折枝梅花纹百褶长裙,一步接一步,稳稳踏出大牢去。

沿路都有侍女们跟着收拾着裙裾,不让裙摆拖曳到血污上。

——便是偶尔溅上了一点半点,也不打紧。这样深绛的颜色,绝对会将那血迹悄然隐去,不露分毫。

就如身子脏了,再脏一点也没关系;再如手上死的人多了,再多死上几个,也便麻木得没感觉了。

可萧彦还说,我缺少了掌权最重要的气质:无情。

无情……

踏上侧面的石阶,拾步而上走出石牢时,我再往拓跋顼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依旧垂着头,盯着手腕上蜿蜒而下的鲜血,出神地像看着春日里缓缓盛开的花。

栗色的头发许久不曾修剪,更加长了,缭乱地披散在肩上,一缕一缕地微微蜷着,像要缠上人的心头来。

心头闷闷的痛开始尖锐。

吏部尚书晏奕帆送我上轿时,我到底忍不住,向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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