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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17)+番外

片刻之后,连安平公主的轿辇都给撞得倾欹到一边,两名宫人急急扶了被白纱笼了大边半脸的轿中女子踏出,夹在人群中奔逃。

黑衣人的目标,并不在齐幽帝的棺椁,或披麻戴孝的安平公主。

他们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囚车上那个一身素服缠满铁链的生殉者。

守着囚车的禁卫军也注意到了,为首的头领向后退了一步,已高声道:“安平公主有命,路上如有人劫囚,即刻处死犯人,不可留下活口给敌人!”

旁边之人应诺,急急挥刀而下。

刀光映着天空明净的色彩,拖过一道璀璨的流光,飞快滑过犯人脖颈。

随着一道热血箭一般喷射而出,那颗罩了白布的头颅迅速与身体分离,飞扬的长发掠起,栗色憔黄的发丝在空中铺散流转,顿时将天空照得森郁恐怖起来。

送殡的队伍中,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人,流了不知多少血,独独这囚犯被斩下头颅,似让相山的空气蓦然凝结,初冬的寒意夹杂在风中,呼啸着扑在面颊,疼得澈骨。

竹林起伏,犹见一抹翠色;苍梧摇曳,已是萎黄失色。半山腰几处翠柏掩映中,依着树木和山势建了一座望楼。

我穿着黛青色的短袄缚裤,正冷着脸望向那群突然傻了般定住的黑衣人,心里如同夏日里饮了冰水般痛快起来。

而山坡的另一边,忽然便竖起了大梁杏黄色的大旗,漫山遍野的禁卫军,像从地底下钻出一般,直冲向山脚。汹涌的人潮和中气十足的喊杀声,都在告诉着所有人,他们正在等着这一刻。

没错,一切只是我的计谋。

我就赌,赌拓跋轲对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将被生殉于简陵,一定会派人冒险来救。

果然,我赌赢了。

我的棋局,并没有白白布下。

我要魏国最精英的高手,和在刑部大牢那些奸细一样,葬身异国,让这里成为他们最后的坟场。

只要想到拓跋轲会为此愤怒,却不得不压抑着愤怒,继续在广陵与梁军对峙,我就开怀得很。

正想着拓跋轲心底可能受的煎熬时,眼睛再在下面混乱的人群中扫过,忽然屏住了呼吸,猛地站起身来,向前踏出两步,差点从望楼滚下。

身后的韦卓急急将我扶住,急道:“公主,小心脚下!”

我顾不得退到安全处,便厉声道:“不用管我!立刻给我下去,全给我下去杀敌!死活不论,全都拿下,不许走了一个!”

韦卓还在愕然犹豫时,我指向那个站在囚笼旁的高大人影,吼道:“快去!魏国皇帝拓跋轲亲自赶来自投罗网,如果你们都抓不到,全都给我回家抱老婆生小孩去!”

韦卓大惊,急急后退着,招呼一声,只留下十名可靠侍卫和几名贴身宫人在望楼上守护着我,便匆匆带着护卫我的数十名公主府侍卫冲了下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又加了一句:“派人即刻通知尉迟大将军,带大军过来将相山团团围住,确保万无一失!”

韦卓清楚事关重大,领命后即刻令人前去报信。

我心中砰砰乱跳,双眼一霎不霎地观注着前方的混乱战场。

望楼建得甚是隐蔽,我不必担心他们能发现我,只扶紧身侧儿臂粗的苍梧枝丫,用力之大,将那树皮都给抠下了一块,露出湿润的淡青。

和拓跋轲行同夫妻过了这么久,我不会看错。

在周围冲杀声起时,几乎所有的黑衣人都曾惊慌地往十倍于己的敌人张望,只除了那个最靠近囚车的高大男子。

他的身形笔直,峻挺如山,明明和他人一般的衣着,明明只是站着不曾动弹,便轻易地散出了令人心悸的可怕气息。

在这样混乱的形势下,他的威凛气势,竟生生地压迫得周围三三尺之内,无一名南人敢靠近。

慌不择路逃生的人群,都在无意识间绕过了他。

在其他黑衣人***动着,或退向山外,或预备冲向敌人时,独他向着地上那被鲜血染透的人头踏出了两步。

顿挫而有力的姿态,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不曾改变分毫,终于让我又惊又喜地断定,我这计谋,竟引来了魏帝拓跋轲。

我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看似无情无义的拓跋轲,对自己的这个弟弟竟有如此深的情份,丢开了广陵一触即发的双方对峙,亲身带人潜入了南朝救弟。

或者,那两军的紧张对峙,根本就是为了迷惑南朝,不让我们看出魏帝已经离开了营地,并深入了步步杀机的南朝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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