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40)+番外

与其在萧彦跟前失态,不如先回府去将自己的心情慢慢收拾清慡再说。

第二日再去见萧彦时,他果然问到了此事。

我叹息道:“他啊,也着实可怜得紧了。我只担心给困得久了,身体会垮下去……父皇,他到底是将我养育成人的三哥,我总舍不得他英年早逝。”

萧彦淡淡笑了一笑,转而又问:“你们后来剪了那风筝时,似乎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宫人来回朕,却听得隐隐绰绰,怎么也说不清。”

我明知这些事必定会传到他耳中,也不隐瞒,叹道:“三哥剪了他的风筝,让我和他断了。他说,不用理会他,才可以飞得更高,更远。我剪风筝线,只盼三哥的灾劫到此为止,从此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哦?”萧彦研磨地望着我,不知信还是不信。

我微笑道:“其实三哥也是多心了。我们父女骨ròu连心,他于我有恩,父皇又怎会不知?又怎会因为我和他走得近便怪罪我?何况他也算是知趣之人了。当日父皇登基,他便晓得不是父皇对手,生恐白白牵累了江南百姓,并未有所异动。如今父皇在位一年,朝廷内外安泰,他自己也困居宫中,并无可用之人,哪里还敢怀有异心?”

萧彦沉默片刻,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人么,朕总觉得不简单。旁的不说,只看他当初终日沉溺歌舞酒筵之中,人人当他是名士高人;可南北战事一开,短短两三月内,便能收伏了近半的朝臣为其所用。这种手段,即便父皇也是自叹弗如。”

萧宝溶的影响力我早就见识过,他那揉合了高贵优雅和平易近人两种特质的言行,不管对于同僚还是下属,都有着极强的魅力。

这种魅力经过诗书的熏陶和皇室贵胃身份的映照,更被无限放大,让我都吃不准,如果有一天,他东山再起时,目前听命于我的那些故齐臣僚,会不会立时转投向他。

不过有萧彦在,这种事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既然萧宝溶当年放弃了夺权,如今更不会做这种自不量力的事。

心下想着,我沉吟着回答:“父皇放心,他身畔之人,不少是阿墨派过去的,他若有所异动,我不会不知道。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偏着自己的养兄觊觎父皇的江山!”

虽说江山原来就是萧宝溶这一支萧姓的,可既已改朝换代,如今梁帝的萧氏,才是南朝的正统。这“觊觎”两个字,果然让萧彦听得舒服,含笑道:“罢了,由着你这丫头去办吧!你本就玲珑聪慧,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有时便有些糊涂。若凡事多长个心眼,就更好了!”

我温顺地领了旨,却不晓得萧彦这“重情重义”的评价从何而来。

十六岁以前,我任性得没心没肝;十六岁以后,我历经波折,被所谓的情和义伤得体无完肤,早把它们看得比纸还薄,比雾还轻。

唯一能让我珍惜的,只有萧宝溶对我从无私心的宠爱和怜惜了。这也是我唯一想有所回报的感情。

当然,萧彦对我也很不错。所以,我绝不能以我生父的江山来报答萧宝溶的感情。

------------------------

从那以后,我去看望萧宝溶的频率明显高了许多,几乎每月都会去见上一面,有时就在敞轩中说说话,听听琴,有时便将他带着在皇宫中四处走走,但绝不再和他单独处于一室。

倒不是怕他再喝醉了,对我失态无礼。实在是怕萧彦多心,连我这个女儿也怀疑起来。

纵然他再疼我,首先是好容易当上的大梁皇帝,其次才是我的父亲。所谓“父皇”,“父”也只是“皇”的修饰词而已。

不仅如此,我甚至找了理由,将萧彦最信任的两名内侍调入颐怀堂任总管,让萧宝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萧彦的眼目。

颐怀堂本就有萧彦的心腹在,但由我这么刻意地再次安排,更可见得和萧宝溶间绝无私意。

萧彦既对我和萧宝溶在一起时的言行了如指掌,又见萧宝溶的确毫无动作,甚至连偶尔遇见往日相熟的旧臣都刻意回避,渐渐也便放了心。

朝政之事,我半点不敢和萧宝溶提及,但有端木欢颜在,萧彦又肯教导扶植,倒也日渐熟识,处理起来游刃有余,桩桩件件有条有理,甚得大臣们的敬服。他们对我的尊敬,已不仅因为我是南齐的公主,也不仅因为我是萧彦得宠的义女,或者,传言中的亲生女儿。

上一篇:帝姬:风暖碧落 下一篇:莲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