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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46)+番外

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久,我从没有这么一刻,是如此清醒地意识到,他真的不是我亲哥哥。

他早已清楚自己不是我亲生哥哥,却还是几次三番护着我,甚至沦落为阶下囚,不得不靠昔日他护着的小女孩扶持才能勉强存活。

付出这等高昂的代价,原来并不仅仅只因为我是他养大的妹妹。

韶华误,谁怜芳菲老(四)

我毕竟不再是十五六岁不解事的小丫头了。他在缠绵间的真情流露和刻意取悦,我再不可能视若无睹。

我再不晓得我是为之感激还是感动。我只想着我该为他这么久的沉默付出表达些什么。

慢慢走到他身后,我环过他的腰,轻轻拥住,将面颊贴到他的背上。大颗的泪珠,便不由自主地滴落,打湿了他天青色的衣衫,润成雨水渍过的山林苍郁之色,一团团洇染开来。

萧宝溶默默握住我交叉在他腹前的双手,指尖微凉,掌心温热。

泪眼朦胧间,我望向窗外。

荼蘼如雪,散淡而落,如一枕香梦沉酣,欲醒不能。

浑然不知,春意尽,芳菲老,一年韶华又去。

“去吧,去吧!”萧宝溶轻柔的声音,低婉如歌,“不用记挂我。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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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萧宝溶曾经求见过萧彦,应是回复萧彦关于我的情况。但萧彦并不完全相信,安平公主挑选驸马的闹剧,又持续了将近一个夏天。

那些候选驸马们与我相见的方式似乎开始有了变化。

有时宫中走着,会冒出个年轻男子在花间弹琴或月下吟诗;有时回府的车马会忽然被拦下,本来应该帮我驱逐闲人的侍从领来一位男子,递上一首赞颂我的好诗文;有时应人邀请赴宴,有狂生半疯不傻地在我跟前舞剑诵词……

我本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可实在给萧彦的好意闹得烦不胜烦,令人将萧彦为我备下的那些候选人名单找出,单只看候选驸马有哪些在朝为官的亲友,挑那和“未来驸马”们关系最亲近的,一夜贬斥了二十九人,终于让那些心怀冀望的青年才俊望而却步,再也不敢轻易毛遂自荐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更大的闹剧,在秋天时来临。

天临四年的八月,北魏派使臣前来拜见梁帝,破天荒地带了大批礼物过来,让南梁上下一阵轰动。

无人不知,当今魏帝拓跋轲的父亲靖元帝拓跋弘是死于如今的梁帝萧彦手中。也因了此事,拓跋轲始终不能释怀,多年来一有机会,便会发动征伐南朝的战争。南朝北朝的针锋相对势不两立,连江水两岸的百姓都无人不知。

如果说现在魏帝派人陈兵于江北,只怕还没他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让人惊讶。

待朝堂之上,使臣说明来意后,南朝更是群臣哗然。

晏奕帆、唐寂等人,一向都和我走得很近。那边萧彦还没来得及召我入宫,他们便在下朝后径奔公主府,告诉了我使者的话。

“这拓跋轲是不是在四年前,被公主的神机妙算把脑袋打坏了?”晏奕帆一脸的哭笑不得,“他们居然想讲和!他们居然想公主和大魏皇室联姻!”

“他……还想纳我为妃?”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经过相山一战,我深信拓跋轲早已对我恨入骨髓,就如我忆起他当年的凌逼,依旧恨入骨髓一样。

他那样心狠意狠手段毒辣之人,只为疑心我影响了他们兄弟关系,便能将我赐死;以我对付他的手段,若是我落到他手中,他将我碎尸万段才是意料中事。

“是啊!”晏奕帆感慨道,“别说公主了,就是皇上听了使臣的话,都半天没开口。不过金口一开,估计那使臣也要气得够呛了!”

拓跋轲虽是骁勇,可萧彦多番与魏军交手,数度大胜,却不将他放在眼里。

萧彦的回答是:“哦,那且让我问问安平公主,要不要拓跋家的人做驸马吧!”

萧彦的口吻,分明是要拓跋轲入赘到南梁来做驸马,甚至还得问问我,我要不要他当我驸马。

我笑着问晏奕帆:“那使臣给气走了没有?”

晏奕帆纳闷道:“没有呢!现在还在驿馆里呆着,说静候佳音呢!”

正诧异时,宫中果然来了内侍,急宣我入宫。

晏奕帆笑道:“哦,一定是这事了!”

他们辞去后,我即刻令人备了车辇进宫,径入武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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