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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71)+番外

难道放任拓跋轲处于危险中,便是为了让他不再有机会夺走我?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试探着:“阿顼,假如你哥哥再要我做他的墨妃,你会怎么做?”

拓跋顼沉默片刻,低声在我耳边答道:“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他是皇上,你敢违抗他的旨意?”

“敢。我已经不快活了四年,我不想一生都不快活。”

他说得清楚明白,却让我阵阵地揪痛。

快活的日子,放纵的爱情。

他竟然还有着这样美好的愿望。

而我已经连这样的愿望都不敢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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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作不知道拓跋轲大败的事,拓跋顼也没再提起,好像根本不曾有人过来回禀过他兄长身陷险境,他到江南来,只是单纯地想寻找我,寻找他丢失已久的少年的梦。

而我,或者说我和他,真的不小心回到了梦中。

南浦是个有了数百年历史的江南古镇,小桥流水,老榕疏梅,步步风景如画。

拓跋兄弟志在天下,拓跋顼率军进入时,便下了严令,不得惊扰平民。因此南浦并没有出现血流成河的血腥景象,大部分居民虽在惊惶中闭户不出,倒也没有太大的骚动。

只除了,这座镇子太安静了,安静得连这里那里疏疏淡淡的梅花香都缱绻出了冷冷清清的疏离寂寞。

这样的清冷的冬日古镇,若有一对清秀的年轻男女追逐奔闹在巷道街衢间,会是怎样美好却凄凉是景象?

天气并不好,太阳透过厚厚的浓云射出的淡淡光芒感觉不出多少热力,倒是西风刮起,扑在脸上更觉冷了。

拓跋顼卸下了他的盔甲,换上了烟黄色的棉袍,石青色绵质长披风。俱是朴实无华的质料,连最简单的刺绣也没有,触手极柔软,即便在这般寒冷的冬天,摸在掌心也有暖意悠悠透肤而入。

而我为便于行军穿着的紧身短袍缚裤早被拓跋顼令人拿走了,换了绫缎的米白竹叶纹交领小袄,披了靛青色的披风,一枝精绣的长长的折枝梅花,从下摆一路往上延伸,直至腰腿部尚有将绽未绽的圆圆花苞。梅花的枝干遒劲,用青黑细线所绣,愈衬得鹅黄的花娇艳欲滴,连整个人也在肃杀的寒风中精神起来。

就这样一身简洁利落极清慡的装扮,他将我牵在手中,一路小跑着冲出了院子,沿着凹凸不平的旧石板直往外奔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奔跑过,气喘吁吁地问道:“阿顼,带我到哪里去?”

拓跋顼微笑道:“我在镇子后面看到了一片竹林,我们到那里放爆竹去。”

“放……放爆竹?”

十六岁前,我倒是对放爆竹很感兴趣;但这几年,我只对怎样将硫磺和硝石制成威力更大的火药感兴趣。这种兴趣让我养了不少寻常人没放在眼里的奇人异士,并用改进过的火药在这时大战中发挥了极关键的作用。

同一种东西,是用来杀人,还是用来娱人,只在一念之间。

拓跋顼并不介意我的迟疑和惊讶,依旧明眸蕴光,含笑道:“对,我带你放爆竹。”

说话间,我们已穿街越巷,无视着密布的魏国守兵,径奔到那片深郁的竹林。

不太清楚这几年拓跋顼究竟在部属中树立了怎样的形象。但当他带我行在南浦的巷道古陌间,我的确看到了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的惊诧,却又尽快将那惊诧收敛,肃穆地垂下头去。

冬日的竹林,显然没有春日的那种葱翠明丽,但在这样画角呜咽天地萧然的冬季,成片的深郁浓绿,一样地夺人眼目。

觅旧游,闲情抛却久(三)

只是寒风到底太过凛冽了,春天那种风过竹林的悦耳沙沙声,此时听来,分明比那幽幽咽咽的角声更要沙哑忧伤几分。

踩着厚厚的枯黄落叶,我被拓跋顼一步步牵进去。

走到竹林中时,果然看到中间放着数十只做工精良的爆竹和编炮。

我懒懒笑道:“阿顼,没到过年的时候吧?找来这么多爆竹做什么?”

拓跋顼执紧我的手,柔声道:“何必要过年才可以放爆竹?只要有开心的事,舍得庆贺了,都该放放爆竹。”

他说着,先取了火折子,将成串的编炮先点了,清脆的劈哩啪啦声响中,他又去点大的爆竹。

沉闷的“砰”声后,鲜红的爆竹带着一溜金黄的火花直窜上虚白的天空,嘹亮地炸响在头顶,洒下无数碎末纸屑,簌簌落到浓密的竹叶间,和依旧欢快鸣响着的编炮声混合作一处,顿时让这阴沉沉的天气破了开来,显出几分奔腾嘈杂的热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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