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未对我用尽全力,否则仅这一推之力,也可让我头破血流了。
侍女们不敢怠慢,过来拉我出去时,脚边踢到了被拓跋顼摔过的臂钏。
玉碎了,凤纹仍在,却已被扭曲得不成形状,再也无法复原。
一对臂钏,给拓跋轲的,给拓跋顼的,都已失却了本来面目,再也无法复原。
被连推带搡拽着转过屏风时,屋中已经哭声震天。
那个强悍得让我日夜做着噩梦的男子,沉静地卧在c黄上,含一抹冷淡而尊贵的轻笑,直视着c黄围上的三羊开泰图案,仿佛随时能站起,穿着北方人特有的牛皮靴子,沉着而稳健地迈动有力的脚步。
笃,笃,笃……
一下又一下,靴底敲动砖面的声音,像敲打在人的心上,顿挫有致,刚劲有力。
可到底只是我的幻想了。
那个曾经和我同c黄共枕肌肤相亲的男人,那个大魏的铁血皇帝,那个被我生父杀了父亲、又亲手杀了我生父的拓跋轲,死了。
二门外,有内侍叩动了云板。
连叩四下,报的是丧音。
三军号啕,哭声四起。
=========================
喜欢轲的亲们,手下留蛋哦!偶感冒严重哦,写得也快咳血了。呜呜,偶米事在虐人虐己呢……
长恨歌,行云与谁同(一)
我依旧被带回了拓跋顼的房间,捆上手,堵了嘴。可这一回,连晚饭也没有人送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在隐约的哭声中迷迷糊糊睡着时,身上陡地一重,醺醺的酒意直扑鼻端。
“阿墨,阿墨,萧宝墨……”
拓跋顼含糊不清地唤着我的名字,伸手便来撕我衣衫。
我大惊,呜呜大叫着努力扭动着身躯,躲避着他的手掌。
拓跋顼捏过我下颔,怒道:“你不肯,是不是?你从没把我们兄弟放在心上过,是不是?或者……你曾经喜欢过我,现在却已讨厌我?”
我忙摇头,只盼他将我口中塞着的帕子取下,让我说明真相。
如果他是我的亲哥哥,又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可拓跋顼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拓跋轲之死,神智显然不太清醒,并没有听我解释的意思,只哽咽着继续亲着我的面颊,颤声道:“行,行吧,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成。我不指望要你的心了,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哪怕……哪怕只是身体……”
他的手脚越来越不规矩,让我越来越恐慌。
我没有给夫子们洗过脑,对所谓的贞cao观念淡薄得很,原没觉得给逼迫着和他欢/好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如果他是我的兄长,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乱/伦,是乱/伦啊!
日后真相揭穿,叫我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母亲?
我拼了命般挣扎着,用脚努力地踹他,试图让他清醒些。
拓跋顼醉得不轻,居然给我踢了好几下,未必疼痛,却着实有了恼意。他压紧我,恨恨道:“不愿意么?不愿意,你用对付皇兄的手段对付我好了!萧宝墨,萧宝墨,你……你让他死不瞑目……”
他越说越伤,忽取出我口中帕子,却从我发际拔出一物。
我顾不得细想,先叫了起来:“阿顼,我是你妹……呜呜……”
说了一半时,我不得不闭上嘴,大叫着别过脸拼命往外吐。
拓跋顼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竟将我那枚簪钉中的烈性媚药往我口中倒!
正惊慌地挣扎叫喊时,外面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如汹涌的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连沉醉在酒意和***/中的拓跋顼都听到了,带了几分迷惘地抬头望向门外。
下一刻,急促的敲门声果然砰砰响起,“殿下,殿下!梁国大将军尉迟玮亲自率兵攻入了南浦镇!院中有哗变!有人试图焚烧大行皇帝停灵之处!”
拓跋顼眼神中的迷乱开始消褪,深深凝注我一眼,惨痛中已经显出几分清醒。
我正要说话时,他已跳起身来,迅速奔到一旁的架子上,提起一盆冷水猛地浇到自己头上,然后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紧她,不许她跑了!”
守卫应了,房门迅速被重新关上。
我心口跳得厉害,反反复复地想着,尉迟玮来了,尉迟玮来了,可以帮助我重获自由的南朝大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