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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294)+番外

萧宝溶每日都会将各方动向和最新的安排告诉我,南北两朝的局势终于随着双方的暂时休战而渐渐明朗。

牛首山一战,魏、梁双方都受到了沉重打击。

魏帝拓跋轲、梁帝萧彦,均落了个马革裹尸的惨淡收场。

其后大梁尉迟玮偷袭南浦成功,终于逼得拓跋顼败走北方,只来得及带走了千余骑和其兄的灵柩。

南朝无力追击,拓跋顼也无暇南顾,想来暂时会有一段相对平静的岁月。

以拓跋顼如今的势力,加上他固有的皇太弟身份,北魏帝王,自是非他莫属。只要安定了臣民之心,他梦寐以求的江山,便算是到手了。

也许该为他高兴,可我的心里却不知为什么酸楚得厉害。

曾经让我怅然的美好回忆,连同后来的爱怨交加,终于成了我不敢触碰的伤疤,仿若稍稍触及,便会血ròu模糊,整个人破碎了般疼痛不堪着。

不去想,至少我还能平平静静地在混乱中继续着我的生活,与最疼我的萧宝溶相依相扶。

对于他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和爆发力,我不是没有疑虑。

可我从来都深信,他将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那个人,他将一直和我在一起。

南朝帝位未定,人心不稳,以致我还在尉迟玮的军营休养时,便有征西军的旧臣和我那些堂兄族兄们,纷纷遣人过来,甚至还有亲自过来拜会的,要求速择储君,以定民心。

太子萧桢虽有子嗣,但我只一想到给这个看似柔懦的男人出卖得有多惨,便恨得牙痒痒,别说他的子嗣,便是和他走得近些的萧家兄弟,我都不打算考虑了。

这时尉迟玮、晏采宸等人也来秘密见我,却是请立惠王,重建大齐。

我心里动了一动,不置可否地推着回京再说。

由于梁帝萧彦的死,这年的除夕旦日,朝中上下都不曾好好过得,有品阶的官员一律摘冠缨、服素缟,连百姓之家都禁婚嫁屠宰,更别说燃放爆竹以示喜庆了。

而我在正月初十扶了萧彦棺椁回京时,宫中也是一片凄黯,宫人一身素缟,备了卤簿、大驾,循礼痛哭迎入。

但要为天临帝正式治丧,下面的第一步便是要择出新的皇帝来,由新帝宣诏确定大行皇帝谥号和丧葬步骤。

于是朝中大臣,很快分作了两派,或保梁萧,或保齐萧。

长恨歌,行云与谁同(五)

若以中兴齐室为目标的,所拥立的对象,别无选择地,是刚从囚笼中脱出的萧宝溶。

但他承继梁室,重新改回大齐,显然会受到相当多已经习惯了以大梁为正统的大臣责难;若在梁萧氏兄弟中择人,他们却各自为政,一方面排挤着萧宝溶和萧宝溶一系的大臣,一方面却也在自相争斗,彼此不肯相让。

我因为萧彦守灵,只在宫中居住;而萧宝溶的惠王府已被我所占,依旧回了颐怀堂居住,却将上下都换了他自己和我的心腹,来来往往,俱是朝中重臣,竟一下子将幽禁囚犯的冷宫变成了另一个武英殿了。

宫中眼目众多,不比京外自在,他和我顶着兄妹的名份,多少有些避忌,到第三晚才悄悄到惠风宫来找我。

“阿墨,新帝人选,该尽快确定,以安民心了!”

镂雕着白鹭戏芙蓉的银质烛台上明光闪烁,映着萧宝溶略显无奈的面容有些飘忽,让我又有些不安,有种生怕再次给背叛的不安。

“新帝……”

我托着茶盏品着茶,微笑问道:“三哥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不动声色地将球踢了回去,不出意外地看到萧宝溶凝视着我,带了啼笑皆非的苦涩。

他叹气道:“阿墨,当真要三哥那么明着说出来?”

其实,他这句话已经很明了。

他也在等着我的支持,好让他的继位名正言顺。

我蹙了眉道:“可三哥,你以前不是对帝位没有兴趣么?”

他和拓跋顼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会将我放在第一位,然后是他和幽帝的手足之情,最后才是南朝三千里大好河山。

萧宝溶闭一闭眸,连长睫的微颤都有种令人心疼的痛楚和黯然,“我对帝位不感兴趣,可我不想让祖上留下的江山因我而毁于一旦,我也不想你一个人苦苦支撑,内忧外患之外,还得防备来自身边亲人的暗算。”

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放心我那些各藏私心的大梁萧氏兄弟了。

凝视着我,他似在揣度着我的打算,“阿墨,你难道希望我是个败了祖宗家业的罪人,死了也无颜见先皇先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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