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莲上仙(176)+番外

谁知后来便只看到陌天行过来陪伴探望,有时出神地望着昏睡的女子,一坐就是一整天。

白狼久不见景予,自然也会打听残。

他自认算得是个长袖善舞的,宫内侍仆被他缠上几次,倒也渐渐有些熟识,不似最初冷若冰霜。

只是问到景予,众人都摇头一问三不知;有时跑宫外去找别的魔打听,也是杳无消息。

前日他壮着胆子想蹭过去问陌天行时,陌天行明明正看着c黄头,忽负手站起,冷冷地横他一眼,说道:“你虽是狼身,可却是人的魂魄;如今又能化为人形,明明就是个男人,没事跑菱角儿房里来做什么?”

白狼真恨不得长出一百张嘴来,分辩他虽是男人,可他心里只有他娘子,他和他家姑娘是比天空还要纯洁的真挚友情……

可惜给陌天行那么一横眼,偏生一百张嘴都咬紧了再不敢吱声。

便是吱了,陌天行听见某只动物敢和自己亲生女儿说什么友情,横过来的只怕不是眼神,而是刀锋了!

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然后夹着尾巴退出房去。从此但凡魔帝在的时候,他都会乖乖退出房去,不到魔帝离去再不敢进来。

这也就是我刚刚醒来时,只见到魔帝,却没看到白狼的原因。

白狼向我哭诉道:“姑娘,魔帝真不道德!你看咱们患难与共生死不离三十年,他非把我尊严踩在脚底,不把我当人看!”

陌天行明明就是把他当人看了,才不让他进卧室好不好?

不过他已然觉得尊严受损,我自然不能再在他受损的尊严上再踩一脚,遂道:“你指着魔帝把你当人看做甚?你忘了他不是人啦?”

白狼顺着我这思路一想,立刻吃了仙灵丹般原地满血复活了,“是呀,他是魔帝,不是东华帝君,甚至不是广昊仙尊、皑东仙尊,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和一个魔计较什么呢?”

我倚在软枕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当然已经忘了,若按血统来论,我也是个魔。

我也想忘了我是个魔,可惜不断有人提醒我,我是个魔。

我就是个魔。

--------------------------------------------------

白狼对陌天行越来越不满。

他道:“姑娘,你说那魔帝是怎么回事儿?他不让我进你卧房,自己老在你房里一呆一整天,难道他不是男人?以前是因为你总醒不过来放不下心,现在你卧在房上,他还老是在这里一呆一整天干嘛?”

我精神好些,正披了衣在房间走动,顺便倒茶喝,闻言不以为然道:“这里是他的玄冥宫,他爱呆哪呆哪,我都能当作没看到,你那么义愤填膺干嘛?老是鬼鬼祟祟从绣帷边探头探脑,小心被他捉起来当小贼痛打一顿。”

白狼连声喊冤:“姑娘,我这是为你担心哪!以我老狼在尘世跌摸滚爬几十年的见识来看,他看你那眼神,根本不是父亲看父亲的眼神,***那样脉脉情深,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啊!嗯,还是看喜欢的女人的眼神!”

我一口茶水刚滚到喉咙口,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没呛死当场。

我叹道:“大白,你确定变成狼之前是经商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说书的……”

白狼跳脚道:“我骗你不是狼,是狗!他看你那眼神就是不对劲儿!姑娘,你别忘了,他是魔!”

我当然知道陌天行是魔。

醒来已有两日,我本能地抗拒这个据说是我父亲的男人。

他的眼神是怎样的,我的确不知道。

那日他拂袖而去,以他的位尊权重和薄情寡义,我本认为他一怒之下至少该有几天再不出现。谁知他第二日照旧出现,却再不曾和我说一句话,只坐在一旁的桌边喝茶,一喝就是一整天。

我自然更不会主动理他,自顾静卧休养,有时看看书,梳梳头,偶尔把玩荣枯藤,稍稍用上些微灵力,便见c黄边突突突地生出三五株长势鲜妍喜人的紫堇花,连远远屏息静气站着的侍女们都忍不住频频注目。

我既不肯正眼瞧陌天行一眼,也不晓得他的神情怎样。

不过他看了紫堇花显然很意外,甚至出人意料地走过去,亲自把那些紫堇花摘了,捧作一捧带走,也不知打算用来做什么。

问那些侍女时,却分明都是些比景予还木的偶人,整日里只会答:“奴婢遵命,公主!奴婢不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