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愿之间(101)

闻言，琦珑握住白羽的手，深受感动的样子：“人族，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高的觉悟，好吧，我允许你加入我的冒险！”

目贞扶住绣海以免她倒下被海水淹死。这姑娘也不容易，先是惨遭拐卖，好不容易噩梦过去了，信仰又受冲击，仿佛全世界的恶意都集中到她身上。

“如果海祭还在，她回去也只是送死。”目贞忽然想到这一点。

“对，要停止海祭。”白蓝道。

“没错，不将水幽灵除掉，还会有许多生命白白葬送。”白羽道，“找到神明固然重要，但眼前的生命也需要拯救，神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子民继续受害。”

“噢喔，你真是个勇士！”琦珑似乎彻底忘记了白羽也是她鄙夷的陆地的家伙，大力拍几下他的肩膀。

风水轮流转，白羽猝不及防，被强悍的力道拍进水里，呛了几口水，站起后还有些没缓过来。

目贞问道：“水幽灵应该是住在海中的吧？”

“那当然。”

“那水应该不浅吧？”

“嗯嗯。”

目贞看着白羽问：“老大，你会游泳吗？”

白羽摇头，他是在森林里长大的，水什么的都是敬而远之，天知道里面藏着什么，鳄鱼都还好，万一是吸血虫之类的就太糟糕。

“你的剑气百米长，能在海面上打中敌人？”

摇头。

“那你是跟海族一样，泡在水里也能活着？”

继续摇头。

目贞松了口气，比起不认识的渔民，他更在乎伙伴。肆虐千年的怪兽肯定不同寻常，又是在海里这种不利环境，他真不希望他不要上去送菜。

白羽本来有些沮丧，闻言一顿，抬头朝向白蓝，又转向碎垠，“有人可以！”

“阿蓝可以在水里呼吸，那你也一定可以吧！”白羽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望着碎垠，“你那么厉害，做好事做完全程，帮帮忙吧？”

碎垠看着他，眼神是近乎冷漠的平静。

白羽窒了窒，有些心虚，慷他人之慨怎么看怎么不厚道，大概是她的表现出来的强大，让他觉得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事，“看一眼就成，要是打不过，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我……”白蓝开口，“我可以打败它吗？”

他想变强，如果连一只精怪都打不过，那怎么追赶她？

如果他落败，她就一定会教导他，他会慢慢成长，他不在乎是在她的指导下变强，只要能变强，能与她分担重任，让她开心……

当然，他也想拯救那些渔村的百姓。

“可以。”碎垠这才点头。

是纵容，也是配合。

要怎样预知怎样布局才是最简单的？是如指掌算无遗漏，也是棋子甘愿配合。所以她明明打算去生命神殿，却先到了光明神殿，到了这南海之滨。她其实分不清哪里是忘弦的布局提示，为了不错过，所以顺从所有事情的发展。这样他只用预测白蓝，只要是白蓝决定坚持的事情，她就是如臂指使的利刃。

“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白羽向白蓝伸出手，后者带着决然握了上去，两人相视，一齐露出相似的灿烂笑容。

渔村。

“这个给你。”绣海摊开手心，上面放着小巧的木块，棱角都被打磨得光滑。白蓝接过来才发现这木块出乎意料地沉重，正心想这该多硬就发现木块的另一面刻着一个“蓝”字，刻痕很深。

“这是？”

“我们村的传统，证心木，想念的时候就雕刻，这样看到刻痕深浅就能判断心意深厚。”

“你……”

“你听我说完，虽然我都不记得了，你们都说是刚遇到我，但刻痕不会说谎，我不会傻到丢了两年时间还不察觉……我也不是妄想什么……”说到这里绣海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这块证心木该给你，你就收着吧！”

绣海将双手背在身后绞紧，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道：“你就像大海一样，纯净又温暖。”

她点了点头，“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说完，绣海腼腆一笑，转身小跑着走了。

白蓝用拇指压了压那刻痕，推断这只是个巧合。既然是证心的刻痕，必不会取巧，以她的力道留下这样的刻痕，时间不会短，而他认识绣海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

蓝，这是大海的颜色。

已经染黑的灵魂被记忆中大海的蓝色吸引，她到底是向往这份无垢，还是象征故乡的大海，又或者是两者都有，全都化作了这木上的刻痕。

白羽从背后拍他，八卦地问：“她拉你过来说什么悄悄话？”

“道别而已，该出发了。”

“啧，神神秘秘的！”

接下来他们会兵分两路，琦珑负责带路，白蓝和碎垠前去对付水幽灵，冒险小队的其他人则沿着海岸线走一边各个渔村，防止更多无谓的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