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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撩乱(372)+番外

没想到这东西竟有这样的来历。虞嫣惊讶之余,又问,“那么这荷花池,跟水神也有关系么?”

“自是有。”滕蕙道,“母亲说,水神虽然被奉为缧水里的神明,但县里一直有传言,说她当年其实是从这荷花池里冒出来的,她消失的地方,也是这里。”

虞嫣愣住。

滕蕙继续道:“母亲还说,这荷花池当年也算是缧县的一处名胜,夏有菡萏,隆冬不冻。后来父亲得势,看中了这个地方,便占来修了宅院。后来他娶了母亲,又将她送到了这里来居住。我们出生之前,母亲将水神的绦绳拆开,编作两条,一条给了你,一条给了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已经十分明了。

女神医、荷塘和虞嫣,前因后果的各处节点,此时都大致串了起来。

但还有一个地方,虞嫣不明白。

“我第一次过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戴着这红绳,为什么还是能到那边?”她问。

滕蕙诧异道:“你那时候有什么?”

“只穿着一条裙子……”虞嫣说着,忽然,一个念头倏而闪过脑海。

滕蕙和严氏,都需要红绳才能过来,而虞嫣不需要。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你我从那荷塘中穿越的原因,也许本质并不在这红绳身上。”她缓缓道。

滕蕙听得这话,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什么本质?”

虞嫣没回答,抬起滕蕙的手腕,将自己的红绳和她的红绳仔细端详。

少顷,她随即从沙发上起身,去柜子里找来两只小密封袋。

“你手上的红绳,拆下来给我。”她对滕蕙道。

滕蕙愣了愣:“你要做甚?”

“不做什么。”虞嫣道,“过不久就会还给你。”

滕蕙犹豫片刻,将红绳从手腕上解下来,递给虞嫣。

虞嫣将两根红绳分别装到密封袋里,又用记号笔分别在袋子上写上她和滕蕙的名字。

滕蕙看着她摆弄这些,忽而道:“前些时候,京中传言说,广陵王要娶一个生得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你吧?”

虞嫣不打算否认,不过滕蕙当着她的面问起这事,到底让她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毕竟道理上讲,滕蕙不仅是虞嫣的亲妹妹,还是她男朋友的前任。

“我也是不小心掉到了这池子里,”虞嫣将那两个密封袋放到包里,道,“到了那边之后,你已经不见了半年,宅子里的仆人错把我当成了你。萧寰也不认得你,所以跟着别人把我当成了你,我和他……”

“他来过这边?”虞嫣没说完,滕蕙打断道。

虞嫣“嗯”一声:“来过。”

滕蕙不解:“如此说来,你二人都没有这红绳,却都过来了?”

“对。”

滕蕙的神色变得匪夷所思:“怎会如此?母亲说,没有那红绳定然过不来。”

“这事,很快就会弄清楚。”虞嫣看着她,“你先说说你,那时为什么会失踪?失踪之后又去了哪里?还有,宅子里的人都说你是痴傻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些,滕蕙的目光讪了讪。

“也没去哪里。”她说,“我一直在京城。”

滕蕙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滕坤虽然冷落严氏母女,不过在他眼里,滕蕙也仍然有利用价值。

她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病成了痴傻,而虞坤为了讨先帝欢心,谎称滕蕙是玄女附身,代替先帝生病挡了灾。于是滕蕙得了先帝的供奉,从此关在了那宅子里。

不过滕坤不知道的是,经过严氏的悉心照料,不久之后,滕蕙便已经恢复如初。但那时候先帝的封赏已经下来,滕坤已经把牛吹得山响,仿佛滕蕙的痴傻关乎了先帝福祉。严氏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便只好将这消息瞒住。

她以不可惊扰神灵为名,封闭了院子,除了她和乳母,宅子里的人一律不得进出。而宅子里的人就算见到滕蕙,也总是她装出来的痴傻模样。

靠着严氏和乳母小心翼翼的保护,滕蕙的秘密始终只有她们三人知道。而滕蕙也是因祸得福,靠着这个神神叨叨的身份,嫁给了萧寰,从而躲过了滕氏倒台的牵连。

“在我出嫁后不久,母亲就得了一场重病去世了。”滕蕙嗫嚅道,“去年初时,乳母也去世了。何贤往我院子里派了新人来照料我,我知晓这般下去,这假装痴傻的秘密迟早会泄露出来,于是便取了细软,逃走了。”

中秋小剧场:

一、

八月十四,隔日就是中秋。

往年的中秋,萧寰大多是在朔方的大营中度过。朔方邻近塞外,荒凉人稀,营中的将士常年戍守,远离家人,逢得此时自然是倍添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