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昭华撩乱(90)+番外

萧寰听罢,没有言语。

严夫人和张氏都已经去世,此事,确实就像虞嫣说的那样,无法再进一步了。

“这些日子,你们可还曾去寻找过王妃?”他问。

“不曾。”何贤苦笑,“殿下明鉴。宅中众人都以为前番回来的是真王妃,此事与殿下紧密相干,小人着实不敢教别人知道,也不敢擅自离开这宅中,以免节外生枝。”

“如此,孤知晓了。”萧寰颔首,对何贤道,“此事,你日后若得知了别的枝节,即向孤禀报。”

何贤忙应下。

萧寰又将宅中的事吩咐了一番,安排妥当之后,没有停留,带着卫琅和李泰,往京城而去。

如李泰等人所言,萧寰离开的这一个月,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正值仲秋,京城中很是热闹。

无论平头百姓还是官宦显贵,都在为过节的事忙碌着。家家户户祀神煮食,备办节礼,忙得不亦乐乎。

但陈王府里,气氛却有些阴郁。

自从陈王跟随皇帝从洛阳东巡回来,他的脾气就变得暴躁易怒,时常因为一点不顺心就打骂奴婢。王府中的众人每日无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一点做得不好就要招来祸患。

今日夜里,皇帝在宫中举办家宴,所有的皇子公主和宗室外戚都要入宫去。

陈王也不例外。

将近黄昏的时候,陈王妃孙氏已经准备好,三个儿女也都穿得齐整,来寻陈王的时候,却见他坐在堂上喝酒。

“皇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殿下怎还一直不准备?”陈王妃劝道,“今日是个大日子,殿下切不可任性。”

陈王不理她,喝一口酒:“你们先去,孤稍后自会入宫。”

陈王妃皱了皱眉,想再说,却怕他又发起脾气来,只好应一声,转身离开。

周遭无人,陈王喝了一会酒,只觉无趣倚在榻上,看着上方的房梁,目光阴沉。

自从得知那刺杀之事失手之后,陈王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此事,他一直觉得自己谋划得十分周道。

那些刺客都是重金买来的死士,他的心腹内侍申洪向他一再保证,这些人极其可靠,就算失手,也不会留下活口。萧寰就算侥幸逃得性命,反过来追查,也只能在那些死尸身上找到滕坤当年谋反的物什,一切推得干净。

除此之外,陈王还在那广陵王妃的宅中埋下了后手。

此计也是申洪献上的,广陵王府中的仆人都是新派遣去的,若要假冒,十分好做手脚。

只要有人追查,此事就可全部推给滕氏余党,半点火星都烧不到他身上。

可千算万算,陈王没有想到,竟会有一个死士活了下来。

得知这是之后,陈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萧寰竟然没有将此事禀报皇帝。

如果皇帝知晓,定会着廷尉追查,而廷尉卿葛望是袁氏的人。如此一来,陈王便可借葛望的手,将这个活口堵上,仍将此事往计划中的路上引。

但萧寰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似的,不但将此事压了下来,还突然离开了洛阳,而后,又去了广陵国。

这般举动,简直莫名其妙,陈王越想越没底。

在萧寰离开洛阳后不久,他得到消息,洛阳令陆彰正在查一桩谋逆大案,手上刚刚抓获一名疑犯。

陆彰是萧寰的人,傻子都能想到,此事必定与那刺客之事有关。

陈王只得让申洪去善后,让他买通狱卒将那人灭口,但那狱卒很快被陆彰查了出来。虽然申洪说他在被拿获之前已经自尽,且申洪做得很小心,不曾直接来往,就算陆彰要查,也断然查不出来。至于那活口究竟下落如何,无人知晓,陆彰的本事很大,竟能捂得密不透风。

而因为对手是萧寰,陈王和袁广都不敢在明面上出手,以免被他窥出端倪。

也是因此,陈王竟然对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无计可施,着实让他气恼。

一个多月来,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陈王知道,萧寰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他究竟想做什么?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陈王只觉心烦意乱。

申洪那蠢货,平日油嘴滑舌吹得天花乱坠,真做起事来竟一桩接一桩栽下,枉费他一番信任。他想把申洪找来,再问问那活口究竟找到没有,可这一大早,申洪鬼影都找不到,王府里的仆人说他出门去了还不见回来。

陈王心中又是一阵烦躁,正打算继续喝酒,一个内侍走到堂上来,向他禀报:“殿下,广陵王来了。”

听得这话,陈王原本的醉意烟消云散,蓦地清醒。

“广陵王?”他即刻坐起来,问,“他来做甚?”

“他不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