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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逼人(74)

苏络气歪了鼻子,拖着牢头说我还有个同伴能做证,他是前河南督御史周大人的儿子。其他狱友又连连高呼其实我是县太爷的私生子,还有喊我是县太爷二奶的情夫的,真不知道喊这句的天才怎么会认为这个身份能给他带来好处。

牢头被吵得十分暴躁,甩手走了,不过下午的时候从远处的牢房调过来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塞到云朗的牢房中,不大的牢房里住了七个人,显得更挤了,牛头山的兄弟提出抗议,牢头根本不理,锁好门转身走了。

苏络打量着小老头,她觉得这老头有点眼熟,又绝不是在这个时代认识的人,在哪儿见过呢?

小老头进了牢房便盯着云朗的左脚,看了一会,开口道:“小伙子,你的脚伤了多久了?”

第50章大牌狱友

苏络就知道,牢头大哥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虽然不能去外面请大夫,但是挪了个高人过来,只是看看就知道云朗受伤了,说不定还是个什么过气武林盟主什么的,为避世隐在牢中……当然这种隐居法有点傻。

苏络连忙贡献了自己牢内的两把稻糙,让老头儿坐地上,一边让云朗坐下一边问那老头儿,“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受伤了?”

这一下倒把老头问愣了,“不是他吗?牢头跟我说最高个的那个左脚受伤了。”

苏络不说话了,蹲一边画圈去,老头儿则让云朗脱了鞋袜,查看伤情。看来这老头儿没进来的时候是行医的,而且医术还不差,这揉揉那按按,就说云朗是挫伤了骨头,关节错位了,先是正了关节,又拿云朗的腰带把他的脚踝绑了个结实,比苏络那两下按摩法强多了。

苏络有点好奇,看这老头儿的手法和气度,不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怎么也落得个身陷囫囵的下场?老头儿叹了一声,说他姓李,是湖北人,今年六十有九,是个行医世家,一个月前到南京找朋友为新书写序,结果没找到人,他就来了怀远县,看一个以前的学生,这个学生姓吴名镛,在怀远县开了间小医馆,见了老师当然开心,两人正畅谈人生理想的时候,衙差来了,说吴镛开的药方吃死了人,吴镛据理力争,结果衙头不耐烦,说他们只是负责抓人的,就稀里糊涂的把老头儿也一并抓来了,现在那个吴镛还在前面的牢房里关着,有一个月了。

苏络问:“一个月审了几回了?有结果了吗?”

老李头儿摇头,“没审过。”

“为什么?”

“好像是县老爷的父亲去世了,回乡丁忧去了。”

苏络抓抓下巴,“那……那也有暂时代替他的吧?”

“暂替的官员就是充充样子,怎么会主动审案。”

苏络有点晕,小心地问:“那县太爷得丁忧多久?”

老李头儿也有点晕,咂咂嘴,干巴巴地说:“按例需守制二十七个月。”

苏络是真的晕了,立刻抓住栅栏狂喊自己是冤枉的,由于当时正是大家午睡时间,大家都没兴趣起哄,对面还扔过一些稻糙尘土,警告苏络闭嘴。

二十七个月,苏络倍受打击,只能向老天祈祷周崇文能平平安安地马上救他们出去。云朗倒不太急,他始终认为他来这里是渡假的,他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想出去,他要是想出去随时都能走出去。苏络连忙劝他放弃自己走出去的想法,说那是越狱。

现在看来只能靠周崇文在外打点了,希望他尚在人世并且能打探到有几个拎刀的傻冒“抢劫”抢到官道上被抓的事。

老李头儿听说苏络有这层关系后连忙问能不能也顺手救救他们,苏络有点犹豫,因为不知道那个吴镛是不是真的被冤枉才入的大牢。老头不乐意了,拍着胸脯说我这学生医术要是有问题我一头撞死在这。苏络连忙劝阻,说牢头大哥是个好人,咱不能给他添麻烦。

两人在这边说得挺热闹,云朗在一旁万分不屑,说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呢,要是老周让马拖死了,咱就等二十七个月以后升堂受审吧,并且极有可能被判成冤假错案——这小子对政府官员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苏络和老李头儿都消停了,苏络扳着手指头算,她连两个月都等不了,何况二十七个月,过了十一月,她的商机就消失了,而且不可复制,那么等于说她是白白跑了一套,特地跑这蹲大牢来了,她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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