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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GL)(114)

格玛冷眼看着站在门口深深透了一口气的柴宁宇,看她在风中飞扬的长发,目光越发阴冷起来,自语道:“原来她是女人呢。”

李月影看她离开,微微叹了一下,嫣然却掩嘴偷笑道:“她跟你有一点还是很像的,难为情的时候就恼羞成怒,大发脾气。”李月影望着嫣然,无奈摇摇头,对格玛说道:“公主要跟我谈什么?”

格玛望着她说道:“先生会下棋么?长夜漫漫,不如我们一边下棋一遍好好聊聊如何?”

柴宁宇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了,连夜便要回去,聚起隐藏在远处的部属,往西而行,去找放在西边一处空地上的马屁,他们是骑马来的,但是为了避免惊动吐蕃人,在相隔两里多的地方,就把马放下了。

找到马,柴宁宇骑上马背,放了缰绳,任由马自己走着,夜色里却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笛声柔柔的,听的人心旷神怡。柴宁宇听着笛声诧异了一下,催马往前走去,就看到夜色里一只白虎醒目的卧在一块石边,石上坐着一个人,悠然吹着笛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柴宁宇急忙策马过去,轻轻叫了一声:“蕴儿。”旻蕴儿闻言抬头,看到她过来,欣喜不已,急忙起身说:“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柴宁宇疑惑道:“我叫你在军中等着,来这里做什么?这么冷的天气。”

旻蕴儿笑道:“我说过要一直跟着你,与你寸步不离的。”柴宁宇笑了笑,把手生伸给她说道:“上马,我们回去。”旻蕴儿抓着她的手,上了马背,在她耳边笑道:“其实是你爹爹问别人你怎么一出去就不见人了,所以我就出来了,他连我也找不到,等天亮你爹爹问起,你就可以说是我缠着你回去歇着了。”

柴宁宇笑了起来,说道:“我哪好意思跟他这么说?”旻蕴儿也笑道:“那我说。”柴宁宇笑了笑,道:“你冷吗?”旻蕴儿点头道:“冷死了。”柴宁宇拉了她抱着自己腰的手,拉开甲衣,把她冰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说道:“把手放这里。”

冰凉的手指冰的她顿时打了个寒战,旻蕴儿笑了起来,说道:“不怕被你手下笑话啊?”柴宁宇道:“等久点,他们就见怪不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电影啊,我看过很久很久了,貌似那会越战打完还没几年呢,我才十岁?还是不到十岁的样子?记不清了,就记得那个让我森森萌动了的小女孩啊。

110、一百一十章

110、一百一十章 ...

北风萧瑟,狄流儿和嫣然坐在门口,就在正厅门口升了一堆篝火,伸手烤着旺旺的火光,狄流儿说道:“喂,跟我讲讲你怎么拿下李月影的?我以为她这种人,知道你要是动她心思,肯定会一巴掌拍过来。”

嫣然笑道:“巴掌早挨过了。”

狄流儿无聊的咬着根草棍,眯眼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狐疑。嫣然嬉笑道:“不止挨过巴掌,她还差点杀了我呢,对她这种人呢,就要够不要脸,敢不要命。”

狄流儿早把祝烟洛安顿去睡觉了,此时和嫣然守在门外闲聊,闻言道:“生死相许?”嫣然闻言想了想,说道:“我对她,肯定是这样,我爱她,不管是生生死死,还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紧跟着她,寸步不离。”

厅内,李月影和格玛就在地毯上席地而坐,中间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摆着棋盘,格玛一边持黑子,李月影持白子。格玛先落子,说道:“下围棋是我是我师傅教我的,我的棋艺相比师傅,要差很多,师傅说这是因为我目光看得不够长远,其实我一直也没明白棋下的好不好,跟目光长远有什么关系。”

李月影笑道:“人生如棋,一步之差,就会满盘皆输,只是步步算计,也未免熬心费力,活得太累,像我这样的人,更愿意肆意而活,人生之路每一步固然要走稳,输赢就由天定,赢便赢个爽利,输也输个潇洒。”

格玛说道:“可我输不起,倘若输了,便是血的代价。”

李月影点了点头,没有接话,格玛又说道:“小时候不懂事,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今天这样的野心,长大之后也没什么野心,只想能够独善其身足矣,只是哥哥死后,留下一个克西雅,我看她懵懂无知,实在不忍她卷入这政治漩涡中,尽一己之力想保护她,才发现这漩涡激流汹涌,我连自保都无力,何况保护克西雅呢?所以我才一步步争权夺利,一边扩张势力,时至今日我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能走上巅峰,便只有落入地狱。”

格玛忽然话锋一变说道:“皇后只是幌子,我要斗的人,是克西雅的舅舅,他才是蠢蠢欲动想要夺权的那个人,皇后不过是他亮出来的名牌,最初是他要娶克西雅,被我以克西雅身份尊贵,岂有下嫁之理搪塞过去,他便把他儿子推出来。”

李月影是知道吐蕃人并不顾忌什么人伦常理,亲人之间结亲是常有的事,克西雅的舅舅要娶克西雅也不算奇怪,只不过一直以来的风俗,皇室子弟可以娶自己的晚辈,但是皇女不会嫁给外亲长辈,这样的嫁娶算是下嫁,虽不能算是乱了规矩,但也是有失身份了。

如果说克西雅嫁给大自己许多岁的舅舅,一身凄凉可想而知,女人的命运似乎总是左右在别人手里,倘若不能奋起反抗,就只有被踩在脚下的份了。格玛继续说道:“皇后权欲熏心,和她哥哥勾结一起,完全不顾她这个女儿的命运,而且又愚蠢,一辈子在深宫里,只会耍些小聪明,看不到大局势,千方百计逼我外嫁,这样她跟她哥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正因为如此,我立誓终身不嫁,只是我到底年纪小了些,见识短浅,原来还有师傅帮我,如果没有师傅,我早死过许多次了。”

“对了,你怎么会做了她的徒弟?”

“哦,你认识我师父,可知道她有个女儿神志不清?”

“知道。”

“我那个师姐十多年前走失,流浪到了吐蕃,竟被人贩子骗去贩为奴隶,我有一次随哥哥去外祖父家中,正好看到有人因为师姐什么也不会做,鞭笞她,我一时不忍心,就把她带了回去,做我的奴仆,其实她真的什么也不会,带回去以后整日只知道跟小猫小狗玩耍,我就由她玩去,她在我宫里呆了大半年之后,我才发觉她异于常人,有一身极好的功夫,只不过胆小懦弱,别人打她也不敢还手,居然只会傻傻挨着,在后来她开始和我熟起来,开始相信我了,我便哄着她把功夫教给我,不过那时才从她那里学到一些皮毛,一次出外时偶尔露了一手,被师傅派来寻找的人认出来,师傅这才找过来找到师姐,她为我照顾师姐许久,感激之余,便收了我做徒弟。”

李月影闻言道:“这次举兵,又是为何?”

格玛笑道:“那个玉观音。。。。。”

李月影道:“殿下,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何必不把话敞开来说?”

格玛点了点头,说道:“是,那个玉观音只是个幌子,我这次举兵大有深意,倘若先生能答应我留下,我便立刻撤兵。”

李月影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公主预料到我会回来这里?以此逼我就范,公主也该知道我的性子,这种做法只会起反作用。”格玛一手举着一枚棋子,愣了一会,叹气道:“先生不愿意留下?”

李月影道:“嫣然现在身体不好,我真不知道她这个毛病那天发作就要了命了,我想带她去求医问药,不管如何,也要把这毛病治好才行。”格玛急忙说道:“吐蕃虽不及南宋朝廷,但我到底也是宫廷皇族,先生若愿意留下,我就帮先生遍寻名医名药,这边的大夫不行,还有西医之法,嫣然姑娘的毛病,她总不会是无药可救的。”

李月影闻言,一言不发看着棋盘,似乎思忖着什么,格玛看她沉思,说道:“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身边全是女人,只是那些女人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唧唧歪歪,磨叽一些鸡零狗碎,我一边对女子甚是看不上眼,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更信任女子,女子比男子更有心胸,有情义,只是目光局限,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她们懂得也就是那些了,可是倘若一旦没了这局限,就如先生你这般,才能就非男人可比,所以我想收服狄流儿,也想先生留下。”

李月影沉思许久之后,突然扔子说道:“公主可想过自拥为王?”格玛闻言,忽然笑了起来,感慨连连,道:“难怪师父把你举荐给我,先生果非一般人,实言相告,我这次举兵而来,不是为逼先生就范,是为了招降狄流儿。”

李月影抬头看着她,道:“哦?”

格玛继续说道:“此处地方气候恶劣,环境复杂,这块地方谁也看不上眼,却是暗中练兵的好地方,我放出玉观音,不过是为遮人耳目,一来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我可以安然将雪参送递吐蕃,二来我这次出兵借口就是为取回圣物玉观音,朝廷那边必然要滴水不漏才行。”

李月影轻笑起来,说道:“布局之时你敢说你没有把我算在内?”

格玛笑道:“初始我连先生是谁都不知道,先生走后,我倒是想到了,这算不算是顺手牵羊。”

李月影笑道:“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