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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GL)(45)

嫣然听到这里,不禁道:“那后来呢她一只都是那种冷淡淡的性子么?”

明荟娘思忖着说道:“那倒也不是,她虽然少年老成,但是到底年轻,总也脱不了年轻人的那些跳脱张狂的劲,唐门一役,李月影一战成名,那时她还没这冷魂琵琶的绰号,李月影这个名字却是尽人皆知,再加上她又生的秀雅美貌,多少人仰慕,只是众人都觉得她眼高于顶,虽曾有过婚史,也不愿放低了身份,这时她却看上个不值一提的书生。”

嫣然道:“书生是不是叫靳如闻?”

明荟娘点头道:“正是他,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靳如闻正应了这句话,其实就连我都觉得,当初她要是嫁给那个被她斥之为庸夫俗子的富商都比靳如闻强一百倍。”

嫣然不禁道:“富商?这话有怎么说?”

明荟娘道:“难道你对她过去的事一点也不知晓么?”

嫣然道:“唐家的事听她大概提过,其余的事,她从不愿提起,我问她她也不说。”

明荟娘叹了一下,说道:“李月影本就不是俗辈,非要委屈自己去迁就靳如闻那一家迂腐之人,自然少不了伤心伤神。当初有意与她的还有一人,乃是崆峒山大弟子莫浩天,莫浩天也是一表人才,武艺非凡,连我都没想通李月影她怎就看不上莫浩天,偏偏看上了靳如闻,靳家祖上当官,也算是官宦门第,知道她过去之后,死活不肯李月影进门,说李月影进门就是败坏门风,说李月影不守妇道之类,极难听的话都说过,这人呢,千万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去迁就那些俗人,伤神伤心不说,他们还觉得你太不识抬举,那些人就是些俗人,那像江湖人来的洒脱。”

嫣然一手托着下巴,听得出神,说道:“这话又是怎么说?”

明荟娘道:“怎么说?靳如闻那些人那就是些俗人,靳如闻暂且不说了,他家里的大人一个个就俗不可耐,李月影那一身本事,叫人佩服的性子,都成了缺点,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不守妇道,可是李月影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蛊了,鬼迷心窍,居然还看不清,为了靳如闻收敛了锋芒,隐退江湖,就为这件事,你知道引来多少人耻笑?所以我才有方才那些话,像是莫浩天,他爱的就是李月影那一身本事,还有敢说敢为的性子,就算退而求其次,还有个家财万贯的富商,钟情于李月影,虽然人真是庸俗了点,可他是拿李月影像仙子一样捧着,这两人倒是真懂李月影的人,可李月影看不上,谁也没办法。”

“再后来又出了一事,长江水灾,难民流离失所,当时天灾颇有几个仁人志士站了出来,钟情李月影的富商出了银子赈济灾民,有人戏语;你家财万贯怎就只拿出几千两、两?富商便回话说,不是不想多拿,只是怕拿多了百姓没落着,反而中报了贪官污吏的私囊,倘若有人肯站出来经管此事,他就多捐一些,那人问要谁经管,富商就说,必要李月影来经管,又戏语道:倘若李月影肯为他起舞一曲,他就拿出十万两赈济灾民。”

嫣然不禁奇道:“她还会跳舞?”

明荟娘笑望她一眼,说道:“她有一手一边起舞一边反弹琵琶的绝艺,你难道不知道么?”

嫣然摇头道:“我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荟娘叹了一声说道:“我没见过她已有数年了,听你一说,她这样子,越发冷的不近人情了,可是相当初她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愿意为人出头担事,富商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她便说,要是真捐出十万两来,一曲舞算什么。那富商二话不说就带了十万两去了江陵,李月影便在城头反弹琵琶,专为他起舞一曲,当时我是没看到了,不过想她在城头上起舞,那一份意气风华也是绝无仅有。”

嫣然听着不禁心生向往,说道:“可惜我太小,看不到这一幕了。”明荟娘却又道:“只是后来这事传到靳家人耳中,各种流言蜚语都有,当时靳如闻还在和家人死扛,非娶李月影不可,这事一出,靳家人是骂不绝口,各种难听的话都有,靳如闻也因此恼

48、第四十八章 ...

火,不过当时我不过是局外人,大多事都是听别人嘴里说的,李月影当时在江湖上大有声望,她那些事总有人去打听闲说嘴,之后就是靳如闻娶了个大家闺秀,然后靳家放话说,李月影就算做小,也不让她进靳家的门,李月影从此跟靳如闻一刀两断,浪迹江湖,那富商后来觉得是自己害了李月影,还曾去找她赔礼,我听人说,了李月影当时只是笑道:“无妨,帮我看清楚一个人的真心真意而已,只是人言可畏。”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修改绝恋,等绝恋一出来,爱殇这几本一起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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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人言可畏,多少意气风发的人物就折在这一条柔软的舌头上,就算有超尘脱俗不把闲言碎语放在眼里的人,一旦放在风口浪尖,也难免为舌头所伤,不得不收敛起锋芒,学着低调起来。

嫣然才发觉自己对李月影一无所知,虽然陪在她身边也有两年余了,虽然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嫣然已不是嫣然自己了,李月影却还是李月影,嫣然始终未曾走进过她的心里。

明荟娘把酒醉了的嫣然送回了房间里,嫣然还兀自抓着酒坛,迷迷糊糊说道:“我现在可知道你为什么喝醉了会哭。”

李月影此时又会在哪里?

嫣然出走之后不久,李月影就知道这边发生了战事,不禁就想起负气离开的嫣然,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嫣然一个少女,又是孤身一人,万一落到些不堪的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李月影虽然还在恼恨嫣然所为,却也不禁担心起来,只是她也不知道嫣然去了那里,小县城里许多百姓已经开始收拾家当逃亡去了,李月影想着嫣然或者出去逛上几天还要回来,所以没敢离开。

当夜李月影早早睡下,半夜里陡然听的人叫马嘶,战鼓雷雷,顿时觉得不好,立刻翻身下床,叫醒了吴婶,出门去看,就看到远处火光冲天,一场仗就在这县城几里远的地方打了起来,金兵已经向这边杀了过来,县城里余下的人们也都惊慌失措,纷纷收拾逃难,李月影也知道这里实在不能逗留了,本欲尽快离开,却一眼看到县城那些差役守军,一个一个只顾着自己自己逃命,拥着县丞一家老小把老百姓赶在一边,自己先跑了,眼看后面金兵已经杀了过来。

李月影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大怒,纵身飞身而起,人在空中,琵琶弦一弹,已经把灰头土脸,官袍也不敢穿,穿着平民衣服的县丞扯了回来,厉声道:“你这个狗官,平日里看你欺压百姓毫不含糊,这个时候逃命倒比谁都逃得快。”

平日里李月影那些邻里,才是才知道李月影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侠士,个个吃惊,诧异之余又看李月影出头,纷纷叫好。

县丞大吃一惊,吓的战战兢兢,见是李月影,止不住哀求女侠饶命,李月影却怒道:“叫老百姓先走,你们这些人随后断后!”她说话时,后面的金兵已经杀了过来,李月影松了琵琶弦,逼着这些人给平民让了路,向南边逃去,自己一声厉喝:“你们随我杀敌!敢逃命者,我先杀了你们!”

县城一众官差被李月影逼着回身迎敌,保护那些百姓逃走,一路杀出来,向南逃去,这一路逃来,路上又遇上一众宋兵,向淩州退去,李月影这群人便跟着宋兵一起向凌州去了,路上李月影又看到一些从北边逃过来的难民,便叫住他们,向他们打听是否在路上见到一个身穿翠色短衫,年方十八,眉清目秀但是脾气甚凶的小姑娘,这些人纷纷摇头,李月影却不知道她和嫣然走差了,都是向南去了,嫣然却是偏东面去了,她是偏西面过来了,这走的越远,分开的越远。

李月影失望之余随着难民和败兵退到了凌州城下,败军将军策马在城门下大喊,叫凌州守城开门,城头上的士兵却说道:“我们将军有令,现在情势危急,为防奸细混进城中,什么人也不能放进去。”

那名将领不禁大怒道:“老子从战场上死里逃生,没死在敌人手里,到要死在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辈的手里?”城头上的士兵却依旧无动于衷,还是不肯开城门,城下残兵混乱,百姓也都惊慌起来,吵嚷声,啼哭声,乱成一片。

败兵将领眼看混乱情况,怒极大喊道:“快开城门,要不然老子带人打进去!”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后面金兵可能随时回来。败军将领止不住火气,果然帅了残部开始攻打凌州,城下更加混乱,金兵还没打过来,自己人先打的不亦乐乎,李月影眼看着眼前的局势,不禁叹了一声,飞身而起,落在了一辆马车上,手指一动,一串琴音从指尖流了出来。

胡笳十八拍,哀婉的曲调如幽谷深涧流水,从她指下扩散开来,穿透了一切噪杂的声音,直透进人的心底深处,混乱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向她这边张望过来,攻城的士兵也都缓了缓了,纷纷望向这边,李月影眼看众人都冷静下来,这才大声说道:“大家都不要乱,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知道一直抵抗金兵的李纲的残部寰盛一支人马,他的营寨就在离凌州百余里的地方,不如大家去跟我投奔寰盛,也比在这等死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