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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269)

可惜,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用过心。竟是以为她一直留着弗儿在身边听用,必是喜欢她信任她的缘故。

那一次弗儿被鞭打,冯宛当时甚至想过,假意的对弗儿好,假意地去关心她爱护她……只要有了那么一曲,那么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大公主到了,必定恨乌及屋,便是弗儿再聪明,面对横蛮不讲理的大公主也难逃磨难。说不定,现在她已经被大公主折磨死了。

可惜,她竟有点不愿意这般阴着下手,当然,她也不想让弗儿就这么死了。

轻抿了一口浆,冯宛脱去身上的狐裘,又暖暖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屏退信不过的人,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转动起来。

转着转着,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大公主这几日,可有频频出入赵府?”

一仆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应道:“不曾。仿佛宫中传有命令,让大公主避嫌。”

避嫌?

冯宛垂眸笑道:“她避得了么?”

那仆人道:“是避不了。宫中贵人们此刻也很为难。若是允了大公主与赵家郎君的婚事,那夫人你因何避于卫府的事,就更说不清了。若是不允,大公主曾经夜宿赵府之事人人皆知。”

说到这里,仆人提醒道:“对了,冯美人出来了。白日方出,昨晚便承了恩。看那势头,恩宠不曾有失。”

冯芸?

冯宛点了点头,她慢慢说道:“我也想她该出来了。”在仆人不解的眼神中,她浅浅一笑,低低说道:“去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应该会很热闹的。”

她说的收拾两字,婢仆们都懂。当下,怀着疑惑,他们重新熬起了药液,好让冯宛的寝房中充满药味,同时,关上门窗,同时放低声音说话。放轻脚步走路,浑然一副怕惊动了重病主人的模样。

果然,下午时,一个婢女来到门外低声说道:“夫人。赵家郎君来了。婢子刚跟他说,夫人病又重了,怕是不能见他,赵家郎君就恼了,他说,他是奉陛下旨意前来的。”

赵俊果然来了!

帘帏后,冯宛垂眸想道:这是第一波。

这般关上窗户,闷在药味中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相当不好。她是迫不及待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有请。”

“是。”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响,那婢女说道:“郎君,我家夫人实是身体不适,不能出面见过郎君。还请郎君坐在屏风后与她说话。”

这话一出,赵俊压抑着气愤的冷笑声响起,“我是她夫主,我们还不曾和离呢!”

语气沉沉,极具戾气。

这婢女可是服侍惯了卫子扬的人,哪会害怕他这点脾气,当下客客气气地说道:“郎君勿恼,实是我家将军曾有交待。”

一提到卫子杨,赵俊便奄了。好一会,他闷气道:“也罢。”

塌几移动,落坐的声音响起。

然后,赵俊不高兴的声音传来,“我要与夫人说说话,你们出去侯着吧。”

命令声传出,四周婢仆一动不动。

赵俊大恼,正在发火时,帘帏后,冯宛弱而无力的声音响起,“不用担心的,出去吧。”

“是!”

她声音一落,众婢仆便二话不说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赵俊闷声闷气的声音响起,“宛娘。”

叫了两声,见冯宛没有应,他不耐烦地说道:“这才来卫府几天?宛娘好大的架子啊!”

终于,帘帏后传来冯宛低而疲惫的声音,“郎君有话,何不直说?”

赵俊一怔。

他薄唇抿成了一线,直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现在不就是在与你说话?”依然有点冲。

冯宛的声音,依然温柔,虽然是虚弱无力,

“可知陛下叫郎君前来,可有要事吩咐?”

她似是不耐烦与他多说什么,又是直奔主题。

赵俊的脸色黑了黑,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不是陛下,刚才你那婢女推三阻四,我才用陛下来镇她的。”

不是陛下么?怎么可能不是陛下?这官场上的人啊,说话行事,总是要绕几个弯。分明是陛下的嘱咐,又故意说不是。玩的,无非就是推托责任罢了。

冯宛轻叹一声,声音如水地说道:“郎君对一婢女,何必拿出陛下,又何必提到‘镇’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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