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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382)+番外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他对面的榻几,一屁股坐下后,拿下几上的酒樽,便大大地抿了一口。

稳公喝酒的时候,“咕咕”的吞咽声很响。

稳公一连喝光了樽中酒,都没有看到公子泾陵开口,不由抬起头细细地打量表情沉郁的他,率先开口道:“公子所恼何事?”

公子泾陵闻言,手中的酒樽晃了晃,低低地说道:“小儿心事莫测,我永远无从得知。”

稳公定定地打量着他,突然说道:“堂堂丈夫,何必猜度妇人心意?”

公子泾陵一怔,抬头来看向稳公。

稳公皱着眉头,他认真地看着公子泾陵,皱眉说道:“老夫从不曾得知,丈夫生于时间,还需逢迎于妇人?这,猜度心意,顺从媚好,从古至今,,不是妇人应为么?”

他这话中,满满都是疑惑和不解。

公子泾陵闻言,仰头把樽中酒一饮而尽。饮完后,他喃喃说道:

“然也,然也,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为何我的小儿,却令我如此难为?”

他说到这里时,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叭”地一声,公子泾陵把酒樽重重地朝几上一放,喃喃说道:“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莫不,小儿是故意难为我?”

稳公听到他这通喃喃自语,不由摇了摇头。他抄起几上的酒樽,头一转,便向外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叹道:“堂堂丈夫,岂能如此?堂堂丈夫,岂能如此?”

他的声音越去越远,人也越去越远。

卫洛来到寝房处,她头也不回地盯着那大大地c黄榻,轻声命令道:

“为我别备一房,另备一榻!”

众侍婢一怔。

一个侍婢上前,她盈盈一福,小声说道:“主母,何不问过公子?”

“大胆!”她的声音一落,卫洛便厉喝出声。她转过头,冷笑地盯着那侍婢,沉声说道:“我乃你主!”

“然,然。”

那侍婢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后,连忙退后。

其中有一个侍婢跑到书房处,跪在公子泾陵面前诉说起来。

微微有点醉意的公子泾陵,沉着脸听完后,当场哧笑一声。哧笑中,他冷冷地说道:“她要另寻寝处,照行便是!我堂堂公子,难不成还要胁迫于她?”

这句话中,实已有了咬牙切齿的恼怒。

那侍婢吓得脸色发白,匆匆一礼后,便急急地退了出来。

侍婢们给卫洛另寻的房间,依然在这个院子中。不过是处于相反的角落处。

夜深了。

卫洛仰躺在c黄上,静静地望着那轮透照进来的明月,暗暗忖道:剑咎神出鬼没的,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联系上他?

这实在是个难题,卫洛眉头皱了起来。

她翻了几翻,实在没有睡意后,便赤着足走了下来。

信步走到榻几旁坐下,仰头望着纱窗外的那轮明月。

便是这轮明月,千年后它在,现在也是它。这世间的一切,都已浑然不同,却只有它,在冷眼旁观着人世变幻,沧海桑田。

卫洛低低地叹息一声。

叹息过后,她微微向后一仰,撮嘴轻啸起来。

她气息悠长,加之内力浑厚,完全可以任意cao纵着声音的大小起伏和粗细尖锐度。

轻啸了两声后,这啸声一转,声音一绵,悠然铺散,竟是哼唱起苏轼的一首词来。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歌声悠然而来,娓娓而出,缠绵之极,也寂雾之极。

这歌声,她是随意哼唱,这词,她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唱出。也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月光下,这样的天地间,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唱着这一首词。

卫洛的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也没有刻意的放开。

歌声悠扬的传出时,公子一怔不由得侧头聆听起来。

不过他听了半晌也没听出卫洛唱的是什么,他推开书房门缓步走出。便这般站在屋檐下,望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歌声止息。歌声散在这漫天银光,浩浩天地间。

公子泾陵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不知为什么,在歌声传来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席红袍,年复一年的飘零在湖山之间的卫洛。他仿佛看到她站在遥远的山头,站在河对面的高树之巅,便这么远远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然后长袍一振,转身飘然而去,再不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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