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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春色(136)+番外

最后三个字,他说出来有点沉。似乎是想到了他自个儿。

张绮垂眸,她走到水盆前,低头清洗起来。

就在她洗脸的同时,婢女们抬着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入内。望着雾气蒸蒸的耳室,张绮脸白了白。

热汤衣物等一应备齐后,高长恭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是。”

“把房门也带上。”

“是。”

“吱呀”声中,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张绮和高长恭两人。

看了看安静如也的房间,又看了看雾气蒸蒸的耳房,张绮心跳如鼓,洗脸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就在她心慌意乱,脸红耳赤,眼珠子转了又转,不知想了多少个主意时。却听到旁边传来西西索索的声音。

张绮转头看去。

这一看,她木住了。

身长腿长,俊美无畴的高长恭,正大大方方的解去外裳,脱下束裤。

这不一会功夫,他已只着内裳了。那比半年前健壮得多,显得修长有力的肌理已若隐若现。

张绮忍不住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郎君,郎君沐浴,阿绮就先告退了。”

“告退?”高长恭的声音低沉微靡,有着一种特别的磁力,简单的两个字,传入张绮的耳中时,却如春风吹得人心苏,直让张绮更慌乱了。

她急急说道:“是,是啊。”

“呆在这里就可。”高长恭将脱下的外袍顺手扔到张绮手里,提步朝耳房走去,“我不耐烦他人碰我的东西,这些衣物你来清洗。”

说罢,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转眼间,泼啦啦的水花声响起。

张绮松了一口气,她背转身,胡乱抹了两下的,把脸洗净后。低下头,把他扔成一堆的衣裳捡起。

不一会功夫,耳房中水花声暂息。当高长恭抹着湿发大步走出时,张绮正低着头,抱着他的衣服蹲在那里寻皂角。

可怜她两世受的都是琴棋书画,勾yin*惑的教育,哪曾给人洗过衣物?

高长恭向她看来。

见张绮笨拙的模样,他也没有怜惜,反而低沉地说道:“这种事不难,我自幼便会。你得学学。”

“是。”

“脸洗净了?”

“恩。”

“让我看看。”

张绮乖巧地抬起头。

四目一对,张绮却是脸一红。她微微侧头,“你把衣襟拢上。”

“这是我的房间。”高长恭却是低低一笑,他道:“我喜欢衣冠不整。”

张绮低着头,语气平稳而认真,“可我不习惯。”

“你必须习惯”

张绮一噎。

这个来自建康,擅长绵细委婉调调的小姑子,哪曾遇到过这般直接又浓烈的丈夫?

她不知如何应对了。

这时,高长恭声音低哑地说道:“过来。”

他伸出手,“到我怀中来”

听话惯了的张绮,刚下意识地走出两步,听到他后一句,便来了个急刹。她咬着牙,朝着他毕恭毕敬地一福,认真地说道:“郎君说过的,给我两年时间。”

她如此认真,如此一丝不苟,要不是左顾右盼,要不是不敢看他,倒也称得上是临危不乱。

还是少年心性的高长恭哈哈一笑。只是,他早已不习惯发笑,马上又收了声音。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齐人在外面唤道:“郡王,宇文护派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宇文护?那个周地实际上的君王?不可一世,权力熏天的宇文护?

他慢慢转身,寻思了一会,向张绮交待道:“你侯在这里。”

说罢,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转身离去。

来到院落外,张绮听到他低沉有力地喝道:“看好这里,不管什么人来找,都不得放进”

这个命令声一入耳,张绮便寻思道:他倒想得周到,这是防着陈国使者吧?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

直到高长恭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张绮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无力地坐倒在塌上。

今日这事,太突然太突然。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那颗心一直砰砰地胡乱跳着,直到现在,还不曾完全平静下来。

因为心太乱,她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中,根本无法思索。

现在,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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