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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259)+番外

陈容笑了笑,轻轻回道:“我们马上就要回建康了。”她望着平妪,双眸闪亮,“若能面见陛下,我会请他允我终身不嫁!”

一语吐出,平妪急得满头大汗,她连连叫道:“女郎,女郎,这,这?”

她在这里叫着,陈容却是转过头去,理也不理地走向门外,“妪,到得那时,我会多置田产,侍奉你和尚叟百年终老。”

听到她说出“侍奉”两字,平妪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说到这里,平妪又苦着脸紧跟着陈容,连连说道:“女郎,哪有女孩儿一生不嫁的?这,这,这,这不是个理儿。”

平妪说着说着,见到外面的仆人都朝自己与陈容看来,连忙闭了嘴。

这时,天色已晚,南阳城中灯火通明。无数喧嚣声,马嘶声不绝于耳。

看来,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搬离南阳了。

陈容倾听着那些声音,头也不回地向尚叟说道:“叟,去把行李收拾好,随时准备离开。”

“是。”尚叟应了一声,他走到陈容身后,迟疑地说道:“女郎,那些田产还在,老奴不想走。”

陈容垂眸。

好一会,她轻说说道:“若是王七郎离开了南阳城,想来南阳城会是安全的。”顿了顿,她转眸看向尚叟,道:“田产之事,叟安排一下吧。不过建康那里,阿容还是想有尚叟在。”

“是。”

尚叟领命而去。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阿容站在树下,望着满城的灯火,久久久久,都是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院落里悄无声息,直到外面的灯火渐渐黯淡,直到天与地之间,不再有笙乐回来,陈容才转过头去。

她堪堪转头,便是一呆。

也不知何时起,她的院落中,摆上了二榻一几,而那个坐在塌上,正浅斟慢饮,白衣胜雪的俊逸照人的男人,可不正是王弘?

在王弘的身后,那黑暗的角落,隐约有几个人影。而她的院落里面,安静之极,也不知那些仆人是睡了,还是不在。

他居然在夜这么深时,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院落中。

陈容望着他,慢慢的,她嫣然一笑。

碎步向他走近,陈容在她对面的榻上坐下。

星光下,她含着笑,温柔随意地望着这个男人,这时的她,不管是眸光,还是表情,不见惊异,也不见疏离。仿佛他一直是她的好友,仿佛这时刻的相遇,是两人早就有商议好的。

含笑望着他,陈容伸手持起酒斟,给他和自己的酒杯都满上酒水,端起杯浅抿慢饮——他不说话,陈容也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王弘开口了,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动听,他温柔地唤道:“阿容。”他抬起头来,望着这张月光下,冷艳明媚的脸,望着她一袭雪白裳服,喉结动了动,略滞了滞后,他低低地叫道:“阿容,”低叹一声,他直接说道:“你的行李都已装车,诸事也安排好,可以动身了。”

陈容含着笑,轻轻的,随意地说道:“我会与陈公穰一道。”

王弘品了一口酒,他站了起来。

就在他广袖一挥,陈容以为他会就此离去时,只听得王弘轻声说:“打晕她。”

什么?

陈容一惊,嗖地抬头。

可她刚刚抬起头,后颈便是一阵疼痛,接着眼前一黑,倒入了一个散发着清香的怀抱中。

陈容是在一阵颠覆中醒来的。

她翻了个身,右手无意识地一摸。

这一摸,便摸到了一个温热的所在。迷糊的陈容伸手按着按着,一只手突然伸出,把她的手包在了掌中。

陈容慢慢睁开眼来。

她看到的,是正翻看着帛书的王弘,此刻,他正舒服地后仰着,而自己的右手,被他的左手稳稳拿住。

感觉到陈容坐起,他左手一松,随意地放开了她。自始至终,他的那双眼还锁在帛书上。

陈容瞟了他一眼,便挪到一侧,她伸手掀开车帘,好奇地朝着外面张望着。

外面,是滚滚烟尘,视野所及之处,都是漫长的车队,前面是,后面也是。

再一看,这分明是一支杂军,各大家族的都有。

陈容再伸头向后面瞅去。

瞅了一会儿,她认出了紧跟在后面的几辆马车是属于她的,她都可以看到驾车的尚叟了。

陈容缩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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