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崛起时,就没朕什么事了(81)+番外
——他竟敢染指父亲守护多年的国土,让外人踏足繁荣昌盛的王朝!
他已经配不上她的喜欢。
叶静初听得是目瞪口呆。
“如今边关告急,番邦来袭,而朝堂之中无一人可用之才——苏明远就算坐稳了大将军的位置也没有大将军的才能——培养通晓兵法的将才耗时耗力,皇帝必然会把统领禁军的虎符重新移交回来。”
叶静初拍案而起,打翻了桌上的一壶茶,他气急败坏道:“可那是大梁的边关重地,你怎么能眼睁睁地放任他勾结番邦?”
那可是叶氏祖祖辈辈呕心沥血打下来的江山,她就这么见死不救地让出去了?
周挽筠弯起了唇:“反正已经勾结了。既然如此,哀家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大作文章。”
再者,这也是给叶子晖一个教训。他不适合当一个皇帝,更不适合掌握至高无上的权柄。
叶静初狠狠地皱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挽筠道:“从前,禁军的统治权虽然拿捏在哀家手里,可他们拱卫的却是皇权,最终听的都是皇帝的命令——而现在,皇帝听信奸臣,宠信祸水,甚至任由臣下勾结番邦贼子,丢掉了丰州十三城,满朝文武与十万禁军都会知道有个人帮皇帝监朝护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她懒洋洋地站起了身,俯视着叶静初:“而这个人,必定会是我。”
周挽筠的面上笑意盈盈,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情爱、友谊、亲眷,这些一个都靠不住。唯有权力,虽然更送,但它永远忠诚。”
叶静初语气艰涩地问:“也就是说,你连我都未曾信过?”
周挽筠沉默了半晌,道:“桃桃,你变了很多。”
这要她如何相信她?
从前那个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疯丫头,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沉稳,平静,工于心计。
她不能、也无法信她。
“从一开始,哀家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一个人入宫,一个人在深宫中求存,一个人默默地往上爬,或生或死,没有人能真正地懂她。
叶静初看着她,顿了半晌,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是那个做事利落大方张扬出格的小侠女,是那个畏畏缩缩诺诺弱弱的小皇后,又或者是温柔沉静与世无争就算出家都无所谓的周挽筠,还是眼前这个只为权势而争、城府极深、极度危险并善于伪装的皇太后?
哪一个才是你,小筠儿?
周挽筠闻言,长久地沉默了下去,她没有回答他。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再说出口无疑是徒增难堪。
叶静初低声道:“我明白了。”
他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又还能再说什么呢?
心字已成灰。
他爱的既不是文思怡,也不是苏薇薇,更不是周挽筠。
——他喜欢的是那个与他在宫外相逢的红衣小侠女,未曾沾染过半点属于深宫皇权的污迹。
她并不是变了,而是彻底地死了。
现在的周挽筠,和从前的她并无关系。而人总是在长大的时候不断地杀死从前的自己。
叶静初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到眼眶有些发热,可教导皇子的嬷嬷曾说过哭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而帝王从不需要软弱的眼泪。
他起身离开皇寺的时候,外面刚好下起入冬的第一场雪。
有雪落上眼睫,微微发冷。
苏明远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着急撇清从前和季青临交好的关系,他着急忙慌地请旨去了边疆戴罪立功。
然而他又如周挽筠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绣花枕头,没去几天,又接着丢掉了兖州和幽州。
朝堂上下一片怨声载道。
向来看苏明远不爽的太子太傅一马当先地参了他一本:“陛下就不该派遣苏大将军去迎敌,他只知纸上谈兵,从前定远将军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丰功伟绩,陛下怎可如此轻率迎敌?”
当然和苏明远交好的礼部尚书紧跟着蹦了出来:“张大人此言差矣。苏大将军在前线为国尽忠、浴血厮杀,就算没有丰功伟绩,也好过张大人在这京城指指点点。”
“你——”
顾郎中道:“从前周大将军在时,大梁的国土多了一千里不止,现在可要全数还回去了!”
刘司仪就反唇相讥了回去:“放肆,周太后意图谋害陛下,怎好再动用周家的势力?”
“陛下明鉴!周家向来一心为国,何时会出现这样的逆贼?倘若太后娘娘当真要谋反,当年又何必从文奸妃的手里夺回江山?”
“也许太后只是隐忍不发,伺机而动呢?”
“一派胡言!太后娘娘向来对大梁忠心耿耿,此事必有疑点,还请陛下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