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飞(19)
几个没断气的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如捣蒜一般,向面无表情的霁雨苦苦求饶。
金戈张开眼瞭去,见血腥的一幕,心里一阵不忍,不禁蹙了眉头刚要阻止,但话还未出口霁雨的刀已经落下,猩红血液随着栽倒的人,迸溅出一道道刺眼的色彩。
金戈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待霁雨走近叹息道:“打残就可以了,何必要了他们的性命?”
“不是你要霁雨解决掉他们的吗?再说这些人渣显然不是第一次拦路抢劫,还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死有余辜。”
“……算了!是我表达不够清楚,咱们还是快点走吧!”事已至此,金戈也不好在说什么,强撑着乏力发飘的身躯站起,霁雨赶忙扶住人,顺势曲身将人背起。
“霁雨!你好像在发抖。”金戈明显感觉到霁雨微微颤抖的身躯。
“……第一次杀人。”
“什么感觉?害怕吗?”
“不知道!”
“跟杀猪宰羊有什么区别?”
“不好说,他们毕竟是人。”
“也是,那往后我们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霁雨应该习惯杀戮,才可以更好的保护少主,听人说杀多了就好了,今天全当练手了。”
“……”金戈惊诧无语后,沉了眼皮避免去目睹那些鲜血淋漓的尸身,恹恹倦倦道:“我们还是骑马吧!”
“我不累,可以背少主走。”
霁雨拒绝着明显虚弱的金戈,心急如焚地加快脚步,直奔向京城的方向。
一路上霁雨苦思冥想,还是觉得投奔屠南星合适,毕竟关乎自家少主的生命安危,她不敢怠慢,所以进城后直奔屠南星的居所。
敲门没人应,把昏昏沉沉的人放在门口自己□□而入。
刚进院落,突然一抹身影从屋顶翩然跃下,定睛打量时,熟悉诧异的话娓娓而来,“霁雨?你怎么又回来了?”
屠南星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将手中剑入了鞘,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先长话短说,我家少主病的厉害,只能再来叨扰屠姑娘了。”
“怎么一回事?金戈人呢?”
“在门外。”
“那赶紧带进来让我瞧瞧。”屠南星惊慌比霁雨还甚。
“好的!”
……
金戈已经昏沉的抬不起眼皮,只觉的躺在香枕软榻上异常的舒适,便任自己的意识渐渐消沉下去,进入松弛的深睡状态。
“怎么样?”
霁雨迫不及待问诊断的屠南星。
“除了脸部轻微的划伤,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内耗有些过度,加上本身体虚,又偶感风寒,需得好好静养些时日。”
屠南星紧张的神情也慢慢舒展开来,站起身,“我去配几副药,一会你拿去煎了。”
霁雨点着头客气致谢,“再次劳烦屠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已经算得上是过命之交了,还说客套的话就有些见外了,能为朋友做点什么,也是我的荣幸。”
屠南星话是对霁雨说的,目光却落在金戈突兀的衣衫上,欲言又止,旋即举步离去。
金戈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转醒,张开眼便是霁雨惊喜的脸,午后的阳光穿透窗纱,一目了然她憔悴的形容。
“少主!你感觉怎么样?”
霁雨关切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好饿!”
霁雨苦笑道:“身体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好像没有,咱们这是又回屠宅了?”金戈环视着并不陌生的环境道。
“嗯!只有带你来这里我才放心。”
“那南星她人呢?”
“出去采购了。”
“呃!什么时候有饭吃?”
“……锅里一直给你温着饭菜,霁雨这就给你端来。”
“好!好!快去!”
霁雨在金戈急急的催促下去了厨房。
挣扎着坐起身,摇晃着发飘的身躯走到窗前,推开檀木雕花窗,徐徐温热的风夹杂着淡淡花香气味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窗前树干强劲,枝繁叶茂的四月雪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清丽宜人,惹得蜂蝶繁忙翩飞。
花池中牡丹也争奇斗艳,美不胜收,通往前院的石径上翩然行来一人,青衣薄衫,人动衣飘,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入画成风骨难笔拓。
“南星!”金戈赏目许久,声音艰涩地招呼一声。
屠南星步伐微缓,循声而望,入目成景,花枝掩映的窗中,人面轻笑,宛若花开袭人,四溢飘香,眼角眉稍风情万种,孱孱弱体依窗,似摇摇弱柳扶风……
“你醒了?”屠南星失神须臾莞尔道,放开脚步跨进门,像一个长辈,又像是一个医者对待病患一般,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关切问道:“身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