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飞(81)
他话罢把被子掀开,淡定又熟练地将她身下湿透了裘皮抽出,顺带脱下她身上同样湿了的衬衣,换了一张清理干净的狐狸皮毛。
他没表现出多少的尴尬,她却早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遁了,咬着的下唇几乎要出血。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狼狈到如此的地步,不但毫无保留地将身体展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还丑态百出的颜面尽失,要不是为了母亲那句好好活下去,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她宁愿死,也不愿这么没羞耻地苟活。
他若无其事地拿着换下来的兽褥出了门,天还没有亮,但白皑皑的雪茫茫一片,并不觉得夜有多黑。
随手把毛褥丢在一尺厚的雪地里,不断用棍子拍打,直到将皮毛上的尿渍清除干净,才拿回房间凉在火炉旁。
她还在羞愧中无法自拔,咬着唇,闭着眼,各种自我烦恼的羞于面对他。
☆、走火入魔
“这样的情况往后还会发生,你应该坦然一点。”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让她崩溃,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地顿在原地,不知所以然。
正如他所说,往后的日子里她丑态百出,毫无尊严可讲,好在身体逐渐有好转,虽依旧不能自由活动,但不再大小便失禁,多少缓解了她的尴尬。
随着身体的有所好转,耳力也有所恢复,虽然之前俩人几乎没有多少语言上的交流,但她对慕容恒的声音多少还是有印象的,有很多次她想确定,却始终没问出口。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她也有意逃避俩人相识的尴尬,但她有太多的事想打听,所以上也顾不了太多,打定主意静等那个熟悉的声音归来。
二月的节气,塞外寒意依旧未退,可吹破琉璃瓦的春风恣意妄为,呼啸不断,将窗纸吹得沙沙作响。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金戈习惯性地竖起耳朵,听人推门进屋,熟悉的气息让她尽几分莫名的心安。
她的脸色日渐有血色,一双乌黑好看的媚眼,虽没了曾经的灵动,摄魂,却纯净空灵,依旧让人挪不开视线,他肆无忌惮地陷入其中,以至于空气过份安静到可听到彼此的呼吸。
这样的安静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她当他不喜言语,所以主动开口,“你回来了?”口气有点像娇妻温柔,关切。
“嗯!”他简短应了一声。
她试着想坐起身。
他却误解道:“我帮你拿恭桶。”
“不是!我想坐起来试试。”
“我帮你!”他小心翼翼上前把人托起,想调整了一个坐姿,见她蹙了眉心,动作停顿下来,观察着她的脸道:“不用撑强。”
“我不想躺着了。”她坚持道。
他默不作声将人抱起,满足了她的要求。
为了避免如厕不便,她刻意控制饮食,导致身躯消瘦严重,人在他双臂间都没多少分量,他莫名烦躁,没头没脑道:“你该多吃点,现在的样子很丑。”
任何时候女人在任何时候都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男人的话对她无疑是一种打击,想说的话抛掷脑后,不悦明显写在脸上,婉转攻击道:“影响你观瞻很抱歉!放我下来!”
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尽收他眼中,不言不语,也无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因缺水有些干裂的唇忧思。
许久才郑重道:“等吃完饭我们就得离开这里。”
“为什么?去哪里?”她不解道。
他并不想让她忧虑,所以隐瞒了所有的隐患。
生见人,死见尸,他很清楚事情并没有结束,再不换隐蔽一点的地方,很快就有各方势力寻着踪迹而来。
“换个适合你疗养的地方。”
“现在应该是黄昏时分了吧!为什么天黑启程?”
他身躯微顿,“那我们现在就走。”
“是不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安静的空气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怅然冷笑
,”“表哥!”
“……”慕容恒。
“是我连累了你!”
“……”男人不语不是因为默认,而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应。
“你走吧!不用管我。”
她徒劳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他依旧不语把人放回炕上,帮她穿戴整齐,包括麒麟锁物归原主配戴好,不容她拒绝背起人推门而出。
黄昏时分风越发的大,沿着河畔山风呼啸,黄沙漫天,丈远目不能视。
金戈挣扎徒劳,只能任人携带走进漫漫风沙中。
天黑时分风势渐缓,月色寒光中慕容恒走进一处刃壁一线的幽深山谷,延着似有似无的陡峭小道,依仗上乘的轻功跳入一处溶洞,点上携带的灯盏,巡视一遭才把人从背上解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