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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八口小锅 阅读记录

“挺多,海蛎煎、沙茶面什么的,海鲜为主吧。”司喆吃面很有北方人的架势,外套一脱,领口一松,袖子解开挽到肘窝,放得开又斯文,不好吃的东西也让他吃出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你已经习惯那边的口味了吧?”

“我还行,我爸妈一直不怎么习惯,他们俩喜欢吃面食,那边的面粉抻不开,只适合包包饺子馄饨之类。”

“哦,那这次回来多吃点儿。”很好,话聊死了,窦忆慈本来是想问问,除了吃,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当初怎么去的?以后还回不回来?有没有可能......留下?

这要怎么说啊......

“什么时候去?”司喆没有发觉似的,喝了口茶,忽然问道。

窦忆慈还在走神,来不及反应,抬起头茫然地“啊?”了一声。

司喆抽张纸巾擦擦嘴,笑着对他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去?福建是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生活幸福指数很高,有机会过去,我带你到处转转,看看你喜不喜欢。”

去福建?去厦门?他这是......在邀请我吗?窦忆慈长这么大,除了四岁那年跟老窦去过一次西安,最远只到过秦皇岛,房山通州都算是旅游。他不是没想过要去远一点的地方转转,五一、十一、春节,每一个被浪费用来闷头大睡的假期里他都在想,也只是想。

至于喜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窦忆慈想象着那个有海风、有岛屿、有白鹭,最重要是有他的地方,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心深处一种叫做向往的东西,是憧憬,是距离,是力量,对一个人、一颗心、一座城,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他不属于那里,他也只是过客。

“再说吧。”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司喆也没有追问。

下午有批新书要上,得整理书库,本来这都是书商外包的工作,但对方临时有事挪不开时间,又不能耽误太久错过新书期,只能先由馆员自己动手。

吃过饭回到图书馆,窦忆慈去准备,司喆在他要倒架的那片区域找了张空桌写稿,没写一会儿,手边就多了一杯热茶和一颗巧克力糖。

窦忆慈穿着白色的帆布鞋,制服衬衣外面围了条黑色的围裙,兜里装着笔和零零碎碎的工具,戴了双线手套,推着一车书从旁边经过,像所有往暗恋对象的书桌里塞零食的少男少女一样,有点紧张也有点羞赧,看得司喆怦然心动,有种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错觉。

于是他把那颗糖捏在手心,直到快融化了才偷偷摸摸地剥开,偷偷摸摸地放进了嘴里。

偷偷摸摸的甜,长大了就很难再品尝到。

午后的阳光穿透大片玻璃投射进来,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柔和,杂音也消失不见。司喆从未有过地放松,每写完一段都忍不住抬起头四处看看,总能在不同的角落里捕捉到那个明明很安静,又一直占据着他的大脑,干扰他思路的身影。

一小时后工作完成,司喆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颈椎张望了一圈,没见着人,便起身过去在每排书架之间挨个儿寻找,只找到了停在艺术类藏架前的推车和支起的梯子,窦忆慈不在,大概是临时有事走开了。

梯子是人字折叠型的,小巧轻便,一只手就能拎得起来。司喆盯着思考了一会儿,又退回到过道里左看右看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抿嘴一笑,趁四下无人,走回去快速把梯子折合起来,往后排的杂物间拖了过去。

第20章

窦忆慈上趟洗手间回来发现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腿快赶上梯子高的司喆,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背靠着庞杂的书架,忧郁、深沉、全神贯注,像一幅画,一切都静止了。

换成一般人,面对这种场景,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怎么都得心头小鹿乱撞,意乱情迷、表情失控一下,只有窦忆慈,撞得比谁都狠,乱也乱得一塌糊涂,脸上却无波无澜,平静得像是早已见怪不怪,张口就问:“你见着我梯子了吗?”

“没有啊。”司喆懒洋洋地曲着一条腿,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可能被谁拿走了吧。”

窦忆慈一脸茫然,纳闷地想,谁啊?梯子不够仓库里多的是,拿我的干什么,便下意识地说:“那我去看看她们用完了没有。”

司喆把书一合放回原处,随意地扶着满满当当的推车:“就剩这么点儿了,我帮你呗。”说着就开始动手把书从推车里往搬,同意还是拒绝,一概不给窦忆慈机会。

这下窦忆慈没功夫想梯子了,赶紧过去跟司喆一起搬。高大的书架将多余的一切隔绝在外,熟悉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繁琐的工作也顿时变得充满了新鲜感,让窦忆慈既隐隐地兴奋又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