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陆绚对深渊魔物们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我看出来了。”魔王陛下淫1威犹在。
“我……有时候会想，我到底是什么。”伊撒伸出手牵住陆绚，向他指着焦黑地表上一滩粘稠的烂泥，“那是我最开始的模样。”
地上的烂泥不知是哪头巨兽留下的鲜血，过了一会儿，烂泥蒸发，聚合成了乌糟糟的一团黑气，艰难地与周边黑暗融为一体。
“能感觉到危险和饥饿，不过除此外什么都不懂，渐渐地，随着我吞掉的魔物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强，意识态也就超越了这个深渊所能承载的极限，被别人称作黑暗之王，但我还是没有实体，我需要孵化，于是我选派了无数魔族作为挑选载体的使者，潜入了中世界。”
陆绚猜到了男人想对他说什么，身体忽然有些发冷。
“圣城赫拉家族的兄弟二人都是很好的目标，我更喜欢伊泽与生俱来的邪恶，不过最后却出了差错……我与伊撒融合了，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他的灵魂主动接纳了我，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为注入伊撒身体的新鲜血肉，从那之后，我和他再也分不出彼此。”
伊撒顿了顿，“你之前说……更喜欢小骷髅的单纯，希望我变回原来的我，这让我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他像是在倾诉委屈，“我并不是一直这么强大，有了意识起就一直沉浮血海，再到全部力量都被光明教廷……被你封印……我不得已在伊撒身上维持一个怯懦善良的假象，如果我说，你喜欢的小骷髅从来都是我的伪装，你还会喜欢吗？”
当初小骷髅带着陆绚从圣城出逃，身怀有孕的妻子在某个边陲小镇生了重病，小骷髅为了医治他，听从光明牧师的指引前往森林采集母树冰晶，后来，光明牧师唾弃小骷髅一个肮脏的灵魂不配获得治愈的圣水，小骷髅愤怒至极，冲开了力量与记忆的封印。
被他撕得血肉稀碎的光明牧师没有说错，他确实肮脏不堪。
但当他站在自己初生的地方，向陆绚坦白，仿佛他还拥有重新来过的巨大勇气，他变得贪婪，得寸进尺，不断渴求更多，“我愿意一辈子这样隐瞒下去，可我希望你也能够喜欢真正的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你看一眼我真正的样子，不要讨厌我，我就会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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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新玩具
陆绚沉默了半晌, “你觉得我只是一直爱着曾经的你。”
伊撒手指攥紧，显得苍白无比，“真实的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陆绚一时没有搭话, 他看着面前人开始变得混乱的情绪，无奈地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整个身体倚靠在这具宽阔僵冷的胸怀中, “怎么会，你在害怕我抛弃你吗？”
伊撒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地温暖着自己的心脏, “我没有自信。”就连拥抱, 也总是迟疑后才知道回应, 他轻轻蹭了蹭陆绚的额角，“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
“你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心疼？”陆绚沉下脸，“如果我说我不喜欢真正的你, 你又要怎么做？”
伊撒裹着白色布条的眼睛内似有红光闪过，他其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非常开心且无赖地收紧怀抱, 真假不明道：“我就在这里把你一口一口吃掉,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同在深渊地底，如果伊撒真的有心，完全交付了信任的陆绚就有可能被吞得渣都不剩！
伊撒啵唧亲了陆绚一口, 眼看陆绚神情越来越冷淡, 显然觉得他是能够干得出这种事的神经病大魔王, 他又柔声哄道：“骗你的。”
怎么舍得呢？
因为实在太喜欢……太宝贝了……
不知道该做才能弥补心里疯狂滋生的恐怖欲1望。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暴涨的爱意, 汹涌地击打着他的心口。
正当他还要再亲陆绚一口的时候，陆绚无情地伸出指头将他脑门推开，气笑道：“像你这样谈恋爱，放我老家是要吃牢饭的。”
这个前任魔王果然脑子有坑, 缺少现实社会的毒打。
伊撒歪了歪头，“你的老家在哪儿？”
陆绚嘴角抽搐，“重点错。”
伊撒一脸诚恳，“可是没有大牢能够真正羁押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