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总替我背锅(113)

她忍这个恶妇实在容忍太久了。事态发展至今日的局面，完全没必要再假装下去。

“哟哟哟。哼！”邵齐眉气极反笑。“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教我该怎么管束儿子了。那等以后进了家门，还得了啊？那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拉屎？”

裴誉衡深知形势不妙，连忙将奕霜霏拽到自己身后，护着。并扭头小声叮嘱她：“你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奕霜霏这回是彻底豁出去了。“她一直在拿母亲的身份压你！尽逼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裴誉衡陡然转身，专注凝视着她。神色纠结。

奕霜霏回望了二少爷一眼，激烈情绪忽而变得温和。带着乞求的语气建议道：“其实你是相信大少爷的，对不对？你相信他不会主动杀人；你相信这件事只是一场意外。你如果真的信他，就应该坚持到底。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言论所左右。就算是你娘的命令，也应该挺身反抗！”

这番话过后，裴誉衡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犹豫、迷茫。

“你闹够了没有？你今天无故失态、公然顶撞我娘，当真是在替我说话吗？你心里真正想要维护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他啊？”

奕霜霏先一愣，但很快便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大少爷没理由杀你父亲。我信他。我希望……我希望你也能坚持自我，选择信他。”

裴誉衡的脸僵了两秒，而后苦笑一下。极其克制地轻声道：“我不想在这里吵架，父亲才刚刚下葬。我们作为晚辈，不该在墓前吵吵嚷嚷，扰他清静。回去了再说。”

“说走就走，哪那么容易呀？”邵齐眉再度开口。

她站到奕霜霏跟前，居高临下训诫道：“你今天公然顶撞我，是对我的不敬；又支持、包庇杀人犯，是对老爷的不敬。对未来公婆如此不尊重，倘若这会儿不给以颜色、好好治治，那以后进了家门，还真没人敢管你了呢？”

“娘……”裴誉衡正欲求情。

“你甭替她求情，我有分寸！我也不会过多难为她。只要她过去给你爹磕三个头，说一声‘对不起’。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今天可是你爹出殡的大日子啊。她这么没规没矩、冲撞逝者，小惩大诫一下不过分吧！”

什么？去给裴复生磕头认错？

奕霜霏差点儿就把心里鄙夷的笑容直接摆到脸上，好在最后忍住了。只淡淡怼了一句：“我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邵齐眉脸上又扬起那种不可一世。“那你就永远别想进我裴家的门！反正我对你这个儿媳妇也不怎么满意，娶不娶你我无所谓。”

“娘，您说什么呢？”裴誉衡慌了。“请您收回这句话。”

“你闭嘴。今天她若是不肯过来磕头，那么自此刻起，你俩的婚约就不做数了！我会当做是她在主动悔婚！”

裴誉衡清楚母亲这边已经劝不动了，只得转身望向未婚妻。期盼另一方能够暂时服软。

但他不清楚的是——任何威逼利诱都不可能让奕霜霏向裴复生下跪磕头。

“行啊，不就是想把我扫地出门嘛。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奕霜霏说完，一抬手就把头上戴孝的白花摘了下来，毫不犹豫扔到地上。

其动作之迅速、态度之坚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众人的认知里，她怎么也应该为了二少爷而委曲求全啊。

可是还没完。扔掉白花之后，她片刻也不迟疑地马上就去摘左手的订婚戒指。

“……你做什么？”裴誉衡已震惊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站在原地不动。

眼看着戒指马上就要从无名指上取下来了，他才发疯一样冲上去，紧紧抓住奕霜霏的双手。颤声乞求道：“不要……不要……”

奕霜霏抬头望了二少爷一眼，只瞧见满脸的惶恐与卑微。他一直强撑着不于人前落泪的双眼，渐渐开始湿润。

那一瞬间，她有心软，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有负于这个男人。她深感羞愧。

但悔婚原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一步早到晚到，总归是要到的。与其再处心积虑地去寻找机会，那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个借口就好好利用一下。

打定主意，她便又开始发力，想继续把戒指取下来。不过裴誉衡握得很紧。在男人强壮手掌的束缚之下，她的两只手根本无法动弹。

“你松开。”她不得不强硬表态。

裴誉衡不答话，却也不松手。

“你当初承诺过，一年时间，我若有任何不满意，可以随时解除婚约。你亲口说过的话，难道忘记了吗？”

裴誉衡恍惚了一下，这话他确实说过。但那只是权宜之计，随口说着哄人开心的。他从没想过哪一天这句话竟会“恶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