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总替我背锅(125)

老徐面露难色，轻轻点了下头：“是她，是她。”

果然是那个恶妇！奕霜霏咬了咬后槽牙。“那她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让你愿意这么替她卖命，联合所有工人一起来反我？”

“她……她就是承诺事成之后，会让我来做这个厂长。”

“呵。”奕霜霏鄙夷地笑了笑。“徐叔啊徐叔，枉你在裴家工作了大半辈子，对你这位老板娘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她说的话你都敢信？”

老徐怯怯地低下头，不吱声。

“他裴家有美乐天，又有商行，那都是能大笔大笔挣钱的买卖。她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小的印刷厂？前几年厂里一直亏钱，她老早就想把这厂子关停了，你们不会不知道。赶走了我和大少爷，你以为她真肯信守承诺，让你当厂长？未免想得太美了点儿吧。我不妨告诉你，这印刷厂若是被她收回手里，十有八九会被解散。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将失业，全部喝西北风去！”

工人们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

“二太太不过是利用你们来报复大少爷。等利用完了，随手一扔就行了。她才没工夫管你们的死活！但大少爷不会。这印刷厂是他的全部家当，他势必全身心地投入在里面，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之前怎么在这儿拼命工作的，相信你们也都瞧得见。动脑子好好想想，究竟谁当老板这厂子才会有出路，你们才会有出路！”

奕霜霏这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红脸白脸同时唱。一番话，好像真还说动了某些人。

有个年纪比较小的，站在最后一排嚷了起来：“奕小姐，其实我不愿意反你的，都是徐叔逼我的。他威胁我说要是不参加罢工，等他当上了厂长，第一个就把我开除。”

“对呀对呀，奕小姐。徐叔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另一个老实忠厚的中年男人赶紧附和道。

接着，更多人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老徐顿时觉得无地自容，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

“徐叔，看样子，祸是你一个人闯的哟。那今天……咱们就只吃你一个人好咯。”奕霜霏故意吓唬他。“只是瞧你这副瘦弱的小身板，恐怕，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分哪。”

老徐两腿发软，“啪”一下跪到地上：“奕小姐，别……别这样，我也是被二太太给忽悠了。她说你一个小丫头在这福昌城，举目无亲，求助无门，好对付得很。让我稍微给你上点颜色，就能把你赶走。我是真没想到，你……你还有这么威风的一群朋友啊。是我该死，我混蛋，我利欲熏心！”他开始一边说一边扇自己巴掌，

而后又扭脸转向提刀的人，求饶道：“各位好汉，今天完全是场误会。的确是误会。请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哈……”

“那行吧。你既然能够知错就改，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今天这事儿，我就不多做计较了。不过，这事儿还没完。你还得替我去裴家跑一趟。”

老徐长长松了一口气，讨好说：“奕小姐尽管吩咐。别说是一趟，就算跑十趟，我也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奕霜霏不屑地笑了笑，吩咐道：“你去裴家回禀二太太，让她不要再打大少爷的主意。我们现在与裴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安好。若下次她再搞什么小动作，可别怪我不顾情面、要还手了。”

“诶，诶。明白，我这就去找二太太。”

“还有，二太太挑拨你们罢工这事儿，得很自然地透露给二少爷。”

“这……”老徐犹豫片刻，但马上又应承下来：“没问题，一定办好。”

* * *

老徐自认为在刀下捡了条命，办起事来果真不遗余力。当天晚上就到裴家去把话带到了。并且，特意挑选了二少爷也在场的时候。

裴誉衡听后，只觉头晕脑胀、心力交瘁：“娘，你为什么又去找他们麻烦？这个家已经被你搅得分崩离析、不成样子，所有能赶走的人都被赶走了。你还想怎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消停？！”

邵齐眉怒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是。我吃力不讨好，我枉做小人！我搞这些事，除了为你还能为谁？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两个月来沦落成了什么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为娘见了能不心疼吗？要不是那两个人，你现在能消极成这样？我还不是想为你出口气！你可好，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倒来指责我做的不对？你又有什么道理？！”

裴誉衡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极其低沉且压抑的声音讲出一句：“你不满意我的样子是吗？行，那我现在就去理发、洗澡、刮胡子、换衣服。我保证，明天早上干干净净、精神焕发地出现在你面前！只求你不要再搞事情，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