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总替我背锅(71)

“娘。”裴誉衡松开母亲的胳膊，表情也由嬉皮笑脸转为严肃认真。“我不管她什么身份，总之我就是要娶她！我不会像大哥那样，娶一个你们给我安排的什么张家小姐、李家千金的。那些人我统统没兴趣。我娶进门的人，一定要我自己选。”

邵齐眉见他如此郑重，态度也跟着正经起来：“儿子，你娶有权有势的人也好，娶普通人家闺女也好，为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得听我的话。我说一她不许说二，我往东她不许往西。你那个奕霜霏，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她素来乖巧，绝对不会忤逆您的意思。娘，这是不是表示……您同意了？”

“诶，我可没这么说。”邵齐眉又把母上大人的架子端起来。“这事儿，你还是回去先征求你爹的意思吧。我估计他那一关你都很难过。等你爹先点头答应了，再来跟我谈也不迟。”

* * *

晚饭时分，一家人整整齐齐围桌而坐。

裴复生也出来吃饭了。自腿部骨折以来，他每日坐着轮椅行动不便，经常不出来陪家人用餐。只命女佣把饭菜送到书房，自己一个人沉闷解决。今天似乎精神不错，肯上桌子了。

裴誉衡见父亲气色红润，猜想其心情应该不赖。便打算逮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将事情撂了。

“爹，我想结婚。”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餐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几秒。众人皆很惊愕。

二太太邵齐眉揣着明白装糊涂，坐等看戏。三太太芸秀身份尴尬，不是亲生仔不便插嘴。三小姐裴誉恬尚为闺中少女，婚嫁之事理当少言。而裴谨初则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一语不发，静观其变。

众人都不啃声，场面僵着。又只剩舅舅邵齐家出来缓解调和：“哟，咱们誉衡长大成人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知是哪家小姐这么好福气，能被你相中了？”

“也不是谁家小姐。就奕霜霏。”裴誉衡答得干脆。

裴谨初进食的动作随之停住，右手手指不易察觉地紧紧夹了夹筷子。

“是她？”裴复生终于开口。但简单两个字之后，又没下文了。

裴谨初琢磨着父亲有可能用哪些理由来拒绝自己，便抢先一步防着：“爹，您如果想要个大家闺秀做儿媳妇，让大哥去撑这个门面就好。我就算了吧，我受不起这份气。您饶了我，让我挑个自己喜欢的人娶。”

“长幼有序。你大哥都还没成家呢，你急什么？耐心等着。”

万万没想到裴复生会来这么一句，既不直接赞成，但也不明确反对。

裴誉衡不死心，赶忙补上一条：“现在不结婚也行，可以先订婚。等大哥把他的亲事办了，再轮到我。这样也没意见。”

“你真这么想娶她？”裴复生投来两道阴鸷的目光。

“是啊，真的想娶。父亲，只要你点头，我明天马上就去登报声明，宣布和她订婚。”

“为什么这么着急啊？”裴复生脸色深沉得让人完全猜不出在想什么。“一刻都不愿多等，还明天马上去登报？”

“就是不能等！”裴誉衡如孩童般犟嘴。“就是得立即定下来。”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就绝食，我不吃饭。”裴誉衡边说边重重把碗筷搁到桌上，以表心迹。“我饿着，一直饿到你们同意为止。”

“诶，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威胁爹娘呢。”邵齐眉一听他要绝食，方寸顿时就乱了，立场也不坚定了。捡起筷子便往儿子手里塞：“你身上伤都还没好痊呢，怎么能不吃东西呢？真不懂事儿。快，给我吃完。”

裴誉衡死活不肯好好握住筷子，倔强地再次表态：“我不吃。”

二太太：“不准不吃。”

“够了！”裴复生一拍桌子。“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我难得出来吃一顿饭，你们就这样不让人清静？”

满屋子人皆畏而不语。

“老周！”

“哎，老爷。”站在一旁的周管家赶紧鞠躬回应。

“推我回房。”

“是。”管家几步上前，推起轮椅便欲离席。

裴誉衡瞧见父亲这就要走了，连忙高声喊道：“爹，您不表态，我就当您是同意了啊！”

裴复生稍稍侧了一下脸。周管家立即知情识趣地停下轮椅。

“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随你便。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说完，转回脸。管家将轮椅推走。

不止这一个儿子。弦外之音是不言而喻的。

裴谨初和裴誉衡倒没那么敏感，不做纠结。

两位夫人可不一样。二太太邵齐眉顿时妒火中烧、目露凶光。但又不能直截了当把气撒到三房那俩母子身上，只得用手紧紧握住一个茶杯，紧紧握住。三太太芸秀，恃宠而不骄。清楚老爷子最喜欢的是自己这个儿子，也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二姐的敌意。于是下意识伸出手臂，搂了一下身旁的誉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