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44)
乔岳冷眼扫过那一笼包子,不可置信的挑起眉梢。
任职锦衣后,他甚少私相授受,免得行事有所挂碍。
这笼蟹黄包,算是贿赂吗?
“许姨,我替他拿着。”还没待乔岳应声,贺之漾已接过那屉包子,笑盈盈道:“他这人啊,没领受过好意,一时间怔住了,我等他清醒后一定让他全部吃掉。”
许姨慈爱笑道:“以后就熟了,小少爷爱吃蟹黄和糖包,你和他一起来,许姨给你们做。”
贺之漾笑着道谢,乔岳则已经神色难辨的别开视线,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摊位。
贺之漾提着包子朝他跑去:“乔岳,不是我说你,你逃离现场的速度实在不像是刚做完好事的人,是不是当惯了锦衣卫,从没机会感受人间大爱?”
他本是戏言,乔岳却紧紧握着刀柄,垂眸一语不发。
“乔岳,你今儿的身手还真是我赶不上的。”贺之漾不顾唇角青紫,咬了口热腾腾的蟹黄包:“兵马司的人被你两下揍残,以后肯定知道夹起尾巴做人。”
乔岳恩了声,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五城兵马司绝非善类,你别大意。”
“他再非善类,也没你们锦衣卫的恶名响亮吧?”贺之漾大大咧咧的拍拍他肩膀:“有你在,我怎么会怕他?”
乔岳嘴角微抽,这话毫不客气,直接把他这个锦衣卫当成了自己人。
还站在他面前,把“恶名”二字说得坦坦荡荡。
乔岳盯着那双刚吃完蟹黄包便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双眸微眯,缓而冷冽道:“怎么?你和锦衣卫很熟?”
“啊?不太熟。”贺之漾笑容一僵,收回手道:“但我和千户大人您也不算陌生吧?”
要不怎么说乔岳张嘴即讨打呢?
前几日还冒充他哥哥,一转脸又在这儿冷冷说不熟?
当什么锦衣卫啊,去戏班玩变脸得了。
“既然不太熟,就要注意分寸。”乔岳声音清冷,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知道锦衣卫的恶名,不怕我对你做恶事?”
贺之漾:“……”
要完。
他刚才说得顺溜,一不小心在乔岳面前吐露了他对锦衣卫的真实印象……
乔岳语气散漫,贺之漾却想起方才瞬间倒地不起的可怜人,不由摸摸脖颈打个寒颤,小嘴忙叭叭叭的挽回:“这……恶名美名都是传言,我可从没信过,我只信我看到的。”
乔岳微微抬眸,忽然起了几分兴趣:“哦?那你眼里的我又是何类人?”
贺之漾求生欲已到位,信口扯道:“……个高腿长,威武坦荡,今儿的事儿也能看出来,岳哥您还是个正直不阿,为民除害的侠客……”
彩虹屁还没说完呢,已被乔岳冷冷打断:“锦衣卫为朝廷做事,鹰犬之流,和侠客无半点关联,更担不起你口中的美名。”
贺之漾懵了:“啊?”
他挑好听的话昧着良心叭叭说,乔岳他倒还不乐意了?
真有自知之明,也真他妈的难伺候。
乔岳不再多说,心头忽然涌起无法言说的烦闷。
他不知自己想听哪种答案,甚至不知为何会发问。
罢了。
只是不相干的人,又何必计较是误解还是理解?
贺之漾悄悄侧眸,眼看气氛不对,悄悄把那包子递到乔岳掌心,抬腿便要溜走。
“慢着。”乔岳缓缓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许姨摊位上:“那人是一介妇孺,帮她不会有任何利益,你为何要出手?”
贺之漾被他这话说愣了,顿了顿才挑眉道:“啧啧,许姨给你的那屉包子还热着呢,就吐出这种让人心冷的话,哎,看来你啊,注定不配得到世间大爱。”
也不配和他说话。
乔岳捏住他手腕:“你还未回答。”
贺之漾觉得没甚好说:“许姨对我挺好,又是我同窗的家人……我总不能眼看着兵马司欺负人吧?”
乔岳意外的挑挑眉心。
本以为贺之漾是窝里横的读书人,却没想到他也算仗义磊落,敢和兵马司叫板。
若不是自己现身,想必能仗义到把小命直接搭进去半条。
乔岳松开手,顺理成章的漠然道:“这些摊贩手无寸铁,国子监又羸弱,自然只能任人宰割。”
贺之漾登时跟被戳了死穴一样冷道:“国子监哪里羸弱?我们也有骑射课,堂里好多同窗拿甲等,同窗平日被拘着,不敢打闹斗勇罢了,改日正经切磋,也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
乔岳勾起唇角,神情半分包容半分不屑。
“而且拳脚不好就是弱人一等么?”贺之漾丢了面子,哼道:“凭拳头论高低是野蛮行为。”
锦衣卫不通经史子集,朝廷文官常常以此打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