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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君宠(18)

他推了明臻一把,低语道:“姑娘按照奴才刚刚教的去说。”

人心都是肉做的。

整个京城没有太多人关心祁崇,就算关心,他们关心的也是当今秦王,是一个身份,而非祁崇这个人。

李福混迹宫廷这么多年,揣摩人心还是挺准,虽然在祁崇跟前失手过很多次。

明臻刚刚答应得挺好,可惜她的脑子还没有核桃的脑仁大,刚刚进去,她就全忘了,只记得一个秦王殿下。

祁崇的面前放着一碗药,药汁漆黑,散发着热气。

他正在处理伤口,除了刚中箭的时候是李福或者大夫处理,其他时候,都是祁崇亲自料理,祁崇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疤。

没有任何一个王者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哪怕这位王者还是少年。

明臻从屏风旁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祁崇肩膀上的伤疤。

祁崇这时已经单手包扎好了,他将外衣披上,对上明臻澄澈双眸,拿了一旁湿手巾擦了擦手,祁崇淡淡的道:“过来。”

明臻咬了咬唇,有点生疏,还是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祁崇在她脸上捏了捏:“怎么瘦了?秦王府没有给你肉吃?”

明臻怯怯的开口:“秦王殿下。”

祁崇指尖突然用力,明臻脸上留下了红色指印,但她还没有哭,想不通祁崇为什么捏自己。

仅仅无辜的看着祁崇。

祁崇端了药碗喝药,喝之前,特意捉弄明臻一下,让明臻尝了尝。

明臻好奇啜了一口,被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祁崇轻笑一声,一饮而尽。

第10章 明臻凑了过去,小手按住……

明臻好奇的盯着祁崇的肩膀看,虽然祁崇将衣物穿上了,但她方才进来时,还是看到厚厚的纱布包裹。

前段时间明臻的小兔子让狸猫咬伤了,天琴姐姐也是给小兔子包裹这样的纱布。

祁崇将药碗放下:“为何一直盯着孤看?”

他生得俊美,若多几分笑意,便如朗日当空。可惜祁崇平时总是冷冰冰的,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也非俊美若神邸,而是威严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明臻凑了过去,小手按住祁崇的肩膀:“殿下受伤了?痛痛。”

祁崇不习惯旁人靠这么近,手指曲起,在明臻额头上敲了一下:“一点小伤,不痛。”

明臻仰脸:“殿下多睡觉……嗯,还要多吃饭。”

祁崇看这小丫头话都说不清楚,脸色却很紧张,似乎痛得是她一般。

这几个月里,哪怕受了重伤,祁崇却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他思虑过多。

手上处理着民变的事件,又要操心京城中皇帝和贵妃的动作,防止皇帝悄悄夺走自己手中权力,又关注宇文一族是不是又有人拖自己后腿,做出什么荒唐事情来。

伤口上淬着剧’毒,反反复复,说小伤是假,说不痛也是假。

祁崇以少年单薄之肩挑起了重担,平灭了战乱,转身回到京城,却发现被自己保卫的人仍旧处于靡乱享受之中,压根没有半点关怀。

自从皇后去世后,祁崇便没有再得到过半分针对他本人的关心。

如李福所想,旁人的关心,无论是朝臣还是宇文一族,冲的都是祁崇身为建平帝嫡子的身份,而非祁崇本人。

祁崇对明臻道:“你称孤殿下,知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明臻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哥哥。”明臻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是你呀。”

果真是个小傻子,什么事情都不懂。

祁崇幼而敏慧,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提笔可写文章,常常语惊四座,让少傅啧啧称奇。他的早熟完全是环境逼压。

明臻的境遇并没有比祁崇强多少,性格与祁崇却是截然相反。

明臻道:“殿下睡觉,多睡觉,伤口才不痛。”

明臻学着天琴照顾自己,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了床榻前:“阿臻看着殿下睡觉。”

祁崇觉得这小丫头有趣,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之后,已经到傍晚。明臻也趴在床边睡得安静,祁崇将她提起来,随手交给了外面一名太监。

晚上宫里还有晚宴,祁崇等下就要过去。

李福伺候着祁崇换了衣服:“今晚是特意给您准备的庆功宴。”

祁崇唇边一抹冷笑。

庆功宴?功劳全部都被抹消了。

祁崇身高已经与成年男子无异,身着玄色织金蟒袍,紫金冠束发,冷冽面容让人望而生畏。

他可佩兵器进出宫廷,当祁崇出现在紫宸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崇的身上。

祁崇本和几位皇子坐在一起,酒过三巡,安国公明义雄坐到了祁崇的身边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