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187)
宋寒时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眉眼间染上一点愤怒,因为怒气而氤氲成一抹淡红,“我走?你让他留在这?”
夏倚照闻言抬眸看向他,不言不语,但模样已经是疲倦至极,“我说过,以后不必再见面了,你走罢。”
萧屿听到她的语气,神情倒是柔和下来。
只要她能下定决心与宋寒时断了,那么这个人的确与他们无关,不必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更不必用死亡来加深印象。
无论如何,他是宋回的父亲。
宋寒时一开始的怒气消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淋漓地滴落在地,定定地看着他们,眼里逐渐出现空茫的情绪,而后染上一点惊慌的颜色。
他在控制自己,但那种发自内心的一点慌乱还是让他无法彻底冷静。
尽管夏倚照对萧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耐心,但她兴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很信任他……
而这种信任,她也曾经给过他。
宋寒时也见过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后来他弄丢了,现在再见到,却是对着别人。
他怎么会知道,有些东西一丢就会永远找不见。
明明一开始他也只是为了保留这种信任。
“阿照……”
阿照,不要这样对我。
他想这样告诉她,告诉她无数次,但是他再也说不出口——他现在是她的什么人呢?除去那个身份,他没了可以留在她身边的资本。
他甚至连他们两个的孩子都没能拿来当作留住夏倚照的理由,因为宋回早就不再将他看成父亲。
夏倚照想如何对待他都是她的权利,而她也只是将他当成陌生人而已,站在她的立场上,她甚至一点都不过分,仁慈得像是故意放过他。
宋寒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只知道在他离开之前,夏倚照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她一直看着萧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在做什么?
宋寒时现在才明白,夏倚照当时看着他和春儿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总以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希望夏倚照理解他,等待他,相信他……
可他只是想到她与萧屿的独处就已经难以忍受。
那她呢?
她一归国就看到春儿的存在,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他只担心她会生气,却不知道她还会难过……会死心。
宋寒时将自己整个人隐匿在深沉的昏暗之中,去回想他们曾经的过去——越是想念,越是发现十年前他们彼此的回忆少得可怜,本该变得模糊的画面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那个时候本该那么好,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幅模样。
屋中。
很快便只剩下两人。
夏倚照醒来后已经舒服不少,至少没有先前那种头疼的感觉,“他走了?”
“嗯。”萧屿上前,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探温度,“已经走了。”
她松了口气,也无暇顾忌方才男人有些亲昵的动作,径直走到圆桌前坐下,“以后别再让他过来。”
“嗯。”萧屿应了一声,语气柔和,仿佛是对她一副有求必应的态度,“以后会严加看管。”
夏倚照点点头,这才发觉萧屿看着自己时那不同寻常的视线,下意识起身,“时间不早了,感谢皇上的照顾,臣恐怕得先走……”
“不必着急。”萧屿伸手想去揉她的头,却在触及到她的视线时停在空中。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眸,夏倚照也仰头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图——又或者是明白了,但是却因为热度才褪去一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萧屿从未这般纠结过,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百般思索,唯恐惊扰到了她。
他最后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在这待久一点,陆沉那边出了些问题,暖枝已经回了陆府,暂时不会再过来,朕已经在寻更适合你的丫鬟,如今不急着回去。”
夏倚照闻言有些头疼,“果然已经回去了……”
她知道收了暖枝会有些麻烦,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是不愿意掺和的,最好是不要再牵扯她。
萧屿也有些无奈,“他们之间的事情,麻烦到你了。”
夏倚照摇摇头,“无事,左右暖枝是个不错的丫鬟,伺候得臣很妥当。”
萧屿笑笑,并未言语。
待了一会,夏倚照觉得不甚自在,忍不住起身,“臣还是先回去,丫鬟的事情不急,臣一个人也无所谓……”
“阿照。”萧屿忽而出声打断了她。
他的眼神闪烁,里面含着明明灭灭的光,经久不息,“他是这般唤你的?”
夏倚照一愣,这下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皇上……”
她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嘴唇还是有些苍白,只与萧屿对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眉眼低垂,看不清楚眼睫下的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