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42)

“因为你。”奚温掀起眼皮答道。

因为你？

听到答案的赖寂瞳孔微张，又收缩。

一股言语无法道明的复杂情绪涌了出来。

赖寂，抿着嘴唇抱起椅子上的奚温，然后踹开自己的办公室。

把奚温抱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单膝半跪在他面前。

“什么叫因为我？”赖寂的声音比以往都低沉。

“又不是什么大事。”奚温不自觉地转移开视线，看向落地窗外。

转专业是他自己想的，出国留学也是他自己想的。

虽然确实是因为赖寂才动的念头，但这些年他也很享受在美国读书的日子。

他一直不愿意说，就是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更不想让赖寂觉得他的爱过于沉重，也不想因为这个变成他们之间爱的枷锁。

“告诉我。”赖寂从未有过的郑重地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请求。

奚温看着他，有些心软。

良久，奚温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手指抚上赖寂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

“当初，你接受调查一直没有消息，然后你的事情上了新闻，我有些担心。所以，有故意到处探听一些小道消息。”

奚温看着赖寂深情地眼睛，有些哽咽，他用手挡住赖寂的双眼。

那些日子，自己确实很想念他。

“每次听到关于你的消息，我都听到他们在谈论，你在找律师。说你需要顶级律师，还说很多律师都不愿意出面帮你。时间久了，我就越来越在意，我越发的认为做律师好像真的可以帮到你很多，而且还可以在你有事情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见到你，看着你，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奚温顿了顿，捋了捋思绪。

“那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专业选错了。”

赖寂拿开奚温的手，露出眼睛盯着奚温。

奚温撇了他一眼，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他不想赖寂窥视到他此时的内心情绪。

“那段日子，我想了很多。”

“我觉得我可能比自己认为的更喜欢你，而且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长久。”

“但一旦开始学习法律，我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花大量的时间去阅读那些文学了。所以，我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放下一切，去学法律，然后以后有资格站在你身旁。”

奚温语闭，办公室里久久都没有响声发出。

奚温觉得有些窒息，他抬起头，看着赖寂正紧紧地盯着他看。

赖寂的眼底有感动，有动容，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和占有。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赖寂地声音有些沙哑。

他确实有些震惊，他一直以为在奚温眼里自己只是个过客。

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只在一起不过短短几个月的自己，做出了怎样的改变。

爱情的力量，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

在现实中，爱情从来就是惊天动地，不可思议地发生在我们身边的。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奚温尴尬地勾起嘴角。

“那要是你回来了，我都跟别人在一起了呢。”赖寂还是无法理解他当年的傻劲和冲动。

“那就当自己学了一门生存技能呗，反正我喜欢的本来就很难谋生。”奚温耸耸肩说道。

“……”赖寂从没想到乖巧的奚温可以这么潇洒。

赖寂低头亲吻着奚温的手指，奚温冲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着呆。

迟迟得谁也没有先说话。

“再说了，我那时候才18岁，跟你在一起还是我的第一次恋爱呢。”

赖寂静静地听他说。

“我一直看书里人物的爱情，不管是凄惨的，还是美好的，我自己却从没尝试过。所以，我就告诉自己，去吧！ 反正才18岁，这时候不为爱情冲动做出点事情，以后老了回忆起这一生，那多无趣阿。”

赖寂抬头看向奚温的侧脸，他还在看着窗外发呆，好像那些话都在自言自语一样。

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听众了。

听完实情的赖寂，心里充满了震惊。

他没想过奚温做事情会考虑那么多，毕竟在他眼里，18 岁的奚温确实只是个尚未步入社会的毛头小子，温室里的花朵。

还好！他回来了！自己还在原地！

赖寂没有忘掉奚温，也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些年，他想过放弃，他也没有刻意去等过奚温。

可有些东西就像是注定的一样，他忘记不了奚温，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反而越来越思念奚温。

慢慢他意识到，奚温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现在事实证明，赖寂不是一厢情愿。

在奚温眼里，他同样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们没有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