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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62)

“人多的时候不会。我很小心,我是个遵纪守法的狐狸。”

皮皮扑哧一下笑了:“那你就好好修炼吧。我先走了。”

“等等,我身边正好有空位,你愿意陪我的一起看吗?”贺兰静霆忽然说。

“不愿意。”皮皮摇头,“我要考试,近来我非常需要一个完整的大脑。”

“那好,不打扰你,再见。”他很潇洒的挥了挥手。

皮皮走到检票口时回头看了贺兰静霆一眼,发现他在一直站在原地。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盲杖,辨认了一下方向,也慢慢地向检票口走去。

体育馆的大门站满了人,即使凭着盲杖贺兰静霆也走得很谨慎。他不想撞到人家,偏偏有不少人在他的身边挤来挤去,他一向自信的脸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态。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情景,皮皮的心头闪过一丝尖锐的痛。她明明记得日落之后,贺兰静霆是可以视物的。现在明明是夜晚,日头早已落尽了,为什么他还看不见呢?虽然他嗅觉灵敏听力强大,可在这人声沸腾、气息混乱的地方,他会迷路吗?

想到这里,她蓦然转身,拨开人群来到贺兰静霆的身边,一把牵住了他的手,低声说:“贺兰,往这边来。这边人少。”

他微微一怔,站住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为什么你还是看不见?”她轻轻问。

贺兰静霆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嘴边掠过一丝揶揄:“皮皮,你的同情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你的手受的是很重的伤吗?严重到影响了你的视力吗?”她继续问。

“这个你关心吗?”他眉头一挑,硬生生地放开她的手。

“我当然关心啦!”她大声地说,“怎么着我也算是认得你,如果你受了伤,怎么着我也得管管你,对吧,贺兰静霆?”

“既然你想管我,何妨一口气管到底。”贺兰静霆笑得更加诡异,“你嫁给我,好不好?”

“呸!”她踢了他一脚,“我叫你贫嘴。”

她很生气,手便下意识地按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痛得直咬牙。她赶紧松开手:“说说看,你是怎么受伤的?和人打架了?”

他答非所问:“演唱会你还看么?已经开始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力好。”

“那就别磨蹭了。”她嘟囔了一句,牵着他的手,带他进了露天体育馆。

想不到有钱的贺兰静霆买的票居然比皮皮的还差,在最后一排。入场的人已进了大半,他们俩在人群中穿梭,一步一级地往上走,找到座位坐定,皮皮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坐在了半空当中,恨不得要带个氧气瓶。往下一看,舞台只有巴掌那么大,里面的人变成了图钉大小的小点。所幸馆内装有先进的音响,舞台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屏幕。NK乐队的主唱是个艺名叫作“阿归”的性感男生,声线淳厚细腻,带着浓重的古典腔调。四十岁以下的女人全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皮皮自然不例外。阿归的第一曲才唱到一半,她就跟着下面的粉丝团一起尖叫,“阿归阿归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边叫边将手里的围巾舞来舞去,又唱又跳,一副发烧级狂热粉丝的模样。

第二首“朱雀街”是慢曲,由阿归独自抱着吉它清唱。这是他的成名作,富含深情,饱带苍桑,像他的嗓音,清纯而忧伤,高音飚到极致,微微一转,翩翩跹跹地折下来,真是一唱三叹的缠绵,掏心掏肺的熨贴。皮皮百听不厌,曾创下一夜间听了八十五遍的记录。曲好,词更好:

寐里霓裳飘带,太液歌飞桃花。露上秋千架。

丝路天涯,风举寒衣乱,青釭影里红线绵,纤手成霞。

一羽鸿书衾边斜,听胡笳。

夜漏声催霜华,点点蹄铃踏梦,踏梦归来,长安月下。

长安月下,是谁家。

而人群中的贺兰静霆却坐得很安静,他摘掉了眼镜,一向半毕着的双目完全睁开了,全神贯注而又漠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从头到尾,整整两个小时,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关皮皮在他身边如何地跳跃尖叫,他只当是没看见。

演唱会行将结束,皮皮从包里拿出光碟挤到最前排,伸出长长的手,索要签名。可是无论她怎么挤都给更前排的人挡住了。其中还有个粉丝很不客气地推了她一下,正好将她推出阿归臂力所及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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