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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侠记(59)

山水的脸兴奋得发了红,高声道:“对,对,这就是我要说的意思!”

慕容无风淡淡地笑了笑,笑得有些虚弱。除了面对极疑难的病例,他很少有时候能够如此兴奋。他的身体,他的病,也不允许他过度地兴奋。但他却能够理解这种兴奋的感觉。

“你的腿冷么?”山水看见他光着脚,毯子很短,只能盖住上身,竟哗哗两下,脱下了自己的一双厚袜子,套在他的脚上。

“多谢。”他宁肯光着脚,也不要穿别人袜子。不过他的脚早已冰冷得失去了知觉。

然后山水打开了自己的包袱,掏出了另一件衣裳。

“这是我目前为止画得最好的一幅画,花了整整一年的功夫,从没有人看得懂,连我自己也看不懂。所以你一定要看一看!”

“连你自己都看不懂,我怎么又能看得懂?”慕容无风失笑了。

山水慎重地展开衣裳。坐在他对面的蓝星爆发出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山水回过头,冷冷地道。

“哈哈哈,老三呀老三,你藏着掖着,不舍得给我们看的,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破玩意儿!这有何难,不用问他,我都可以告诉你。这是一只蜗牛。左看右看都是蜗牛。这一回你可别再笑我们恶俗了。你这几把刷子,也就到此为止罢了!明儿你要蜗牛,我老二一口气可以画上一百条……哈哈……”他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山水的脸已气得通红,强按住心头的怒火,对慕容无风道:“你别理他。他狗屁不懂。”

可是衣裳上画的,确是一条蜗牛。

慕容无风笑了笑,道:“你画的是恐怖。”

“恐怖?”山水一愣。

“没有形状的东西藏在一个标准的形状之内,当它走出来的时候,是如此令人恐惧。就好象蜗牛的软件从硬壳中慢慢伸出……”

“我不明白……”山水喃喃地道。

“你明白。这三幅画其实是同一个意思,同一个暗示。”慕容无风看着他,慢慢地道。

山水的脸通红了。好象对自己的智力产生了怀疑。他呆呆地坐着,久久地,沉迷在思索当中。

忽然间,他抬起头,幽幽地道:“我明白了。”

车上的人却并没有看他。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好像断了线一般地向前飞了出去!山水抓紧慕容无风,三人无路可退,竟分头从车窗中狼狈地窜出,整个车厢“轰”地一声撞到了前面的一棵大树,摔得粉碎。

马。两匹马倒在地上。马碲竟然全都被某种利刃削断了!

道路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茶亭。

小小的茶亭里有一个小小的桌子,和一把小小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小个头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有一张涂着红红的嘴唇,十指纤纤,染着红红的凤仙花汁。她的长发用一根鲜红的丝带束着,却是黑油油地。

女人一双修长光洁的腿,便斜搁在桌上,鲜红的长裙若有若无从腿边滑落,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格拉,格拉”,足指上吊着的两个木屐悠闲地碰撞着。

履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这一双柔嫩纤细的双足,男人看了,未免会有些发痴。

涂着凤仙花汁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红色的陶壶,陶壶的旁边,放着几个红色的小茶杯,茶烟细细,在二月的天气中凝成一条直线。

“哪一位想要红茶?请便。”女人懒洋洋地浅啜了一口。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挑,眼光流转,秋波明媚,娇滴滴如新荷出水,俏生生如雨打梨花。

直看得老二感到身体的某一部分起了某种变化。

“马是你杀的?”白星冷冷地道。

女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快的剑。”山水喃喃地道。

“你也是为了这个人?”白星指了指山水怀里的慕容无风。

“不是。”

“不是?”

“我只是今天想杀人而已。”女人眠起嘴来,柔媚地笑了起来。“三位是一起上呢?还是分头来?”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身形一晃,剑已如乱花纷飞,风驰电掣般地刺向了白星。

“你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白星淡淡地道。抽剑一斩,“呛”地一声,几乎要把女人斩成两段,女人却好象漏雨急风一般地从他的剑尖之上飘走,木屐居然还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地踩了一下,留下两个小小的木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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