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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奇英传(31)

她轻轻叹了一声,柴宁宇不耐道:“等我稍好一点就去见陛下,陛下还是请回吧。”

格玛有些怨艾,道:“这是赶我走么?”

柴宁宇一言不发,格玛又叹了一下,说道:“那你好好养着,也不必急,等好起来再说吧。”

格玛看她还是不说话,心里越发难过,转身离开了房间。

到了外面,吉桑看她安然,松了一口气,急忙迎过来,道:“陛下,我们快回去吧。”

马车缓缓行在路上,格玛坐在马车里,想着刚才柴宁宇对她的态度,越想越是难过,黯然神伤,吉桑轻轻劝道:“陛下,不要想太多了,您在这里伤神,她又不会体谅,何苦呢?”说话间,外面突然马匹惊嘶声,格玛大吃一惊,急忙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就见拉车的两匹马前蹄齐齐被人斩断,栽倒在地,马车也向前倾斜,把两人险些从车中倒出来,格玛急忙抓住车辕,一手抓着吉桑,就听又是一声惨叫,车外随行的几名侍卫已在这一瞬倒了下去,颈间鲜血喷涌。

格玛不及多想,一手抓了剑,飞身而出,轻咤一声:“什么人?”

黑暗中却见一道剑光刺来,格玛举剑相迎,对方的剑轻轻一弹,剑身弯曲缠在了她的剑上,剑尖轻弹,向她的面孔划了过来,格玛急忙仰头后退,就见眼前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短打,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但是格玛看到眼前的软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不禁说道:“宁宇,我知道是你。”

对方却一言不发,剑光一弹,又向她的腰部划来,此时跟着格玛的一队卫兵全部围了上来,但是她这次秘密出宫,只带了二十人的小队,方才已经死了几个,此时余下十几人,又那里是柴宁宇的对手,剑光闪处,又有几人倒了下去,柴宁宇身影一闪,快捷如风,又出现在格玛面前,一剑向她面门刺来。

格玛心只是柴宁宇,一时心乱如麻,看着剑光刺来,急忙跃开,身影翻上了马车顶,柴宁宇却紧随而至,招招杀手,没有半点留情。格玛的武功本来就差她许多,此时又心乱如麻,就听丁一声响,她手里的剑已经被挑飞了,柴宁宇手腕一翻,一剑向她的喉咙划了过来,格玛急忙退了一步,不想一脚踩空,从车顶上掉了下来。

柴宁宇也从车顶上飞身而下,一剑笔直向她的胸口刺来,格玛逼不得已中滚进了车底,柴宁宇身影乍落,其余那些侍卫立时赶了上来,齐齐向柴宁宇袭来,格玛见柴宁宇一时被侍卫拖住,急忙翻身起来,把吉桑从马车上拉下来,向黑暗中逃去。

但是那几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柴宁宇,格玛逃出不远,就听身后风向,急忙一把甩开吉桑,自己仰身躲开,一道寒光从她面前划过,随即肩上一阵剧痛,那道寒光在她肩上留下了一道深长的血口。

格玛一手捂了伤口,急忙退开,说道:“宁宇,你对我真连半点情分也没有嘛?”柴宁宇却不答言,又一剑向她刺来,格玛受了伤,又心神混乱,退无可退,眼看这一剑就要了她的命,黑暗中一个人突然扑了上来,柴宁宇这一剑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个人却是吉桑,柴宁宇这一剑贯穿了吉桑的身体,格玛大吃一惊,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吉桑。。。。。。”吉桑却一把用手抓住了剑身,挣扎着说道:“陛下,快逃。”柴宁宇欲要把剑拔出来,却被吉桑牢牢抓着,她一掌打了出去,打在了吉桑的身上,吉桑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飞了出去,柴宁宇拔出了剑,抬眼看去,格玛却已经逃了,功亏一篑,柴宁宇气恨的从脸上一把扯下蒙面巾,狠狠扔在地上。

吉桑死了,格玛逃回宫中,第一件事就叫人去抓捕柴宁宇,信报传回来,却说柴宁宇还在店中,派去的人已经将她带了回来。

格玛看到眼前这个柴宁宇,还是一脸病容,佝偻着腰,眼神闪烁,但是前面交手时,柴宁宇身手矫捷,半点也不像病人,格玛越看心里越是疑惑,起身走近她看去,发现她佝偻着腰却是因为凭白高了一截,立时心中明了,怒道:“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个柴宁宇却已经慌的六神无主,道:“你别杀我,我是大宋国皇帝的堂弟。”原来这个人,却是乔妆改扮的赵铭止,柴宁宇本人此时想来早已经逃出了逻些城。

柴宁宇想要找人假扮她,也找不到别人,若找女人,也没哪个女人有她这般大方不拘,赵铭止除了个子高些,身材硕长精瘦,柴宁宇特地找了易容高手,给他改扮成自己的模样,自己却悄悄潜进逻些城,一边躲开了柴德成的看管,藏在暗中也好下手。

格玛看着眼前这张精心乔装出来的柴宁宇的面孔,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一瞬伤心欲绝,柴宁宇是第一个叫她伤心的人,如今还杀了她最最亲近的人,愤怒和悲痛交杂在一起,真真叫她欲哭无泪。

柴宁宇扔下了赵铭止和其余人,逃离了吐蕃,赵铭止和随柴宁宇一起去的那些人全部被格玛扣留。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柴德成那里,柴德成得知以后,气的发抖,立刻叫人叫来了柴宁宇。柴宁宇却丝毫无愧,见了他之后便跪倒在地,说道:“孩儿知错了。”

她永远都是知道错了,永远不改,这可惜这一次功败垂成。柴德成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却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第二十五章

咸淳七年(1271年),忽必烈得知蒙哥汗死讯,与贾似道议和,北还争夺帝位,在中原建国号为元,南宋得以苟延残喘。

同年,柴宁宇屡屡侵犯吐蕃边境,吐蕃数次出兵清剿,却始终奈何不得柴宁宇。

格玛将赵铭止送回南宋,同时也将周易之等人作为战俘交给了南宋朝廷,并亲访南宋。

咸淳七年九月,南宋征讨反贼柴德成,同年十月中旬,金城附近发生了一场喋血之战,此战历时两日两夜,血流成河。

还是同年十一月初,巴州守军都校卢朝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女人。

又一年春暖花开,卢朝晖被提为左前将,征战数年后被准回家探亲。

卢府

卢朝晖正在和家人说话,门外下人一层层地递进来消息,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屈膝道:“公子,那位世子来看你了,此时正在书房等你。”卢朝晖闻言,急忙起身道:“哦,母亲,我先去见见他。”

到了书房里,卢朝晖进门一看,正是赵铭止,赵铭止一见他就笑道:“如何,我这消息还算灵通吧?”他说的是卢朝晖回来的消息,两人私下里本是至交好友,只是卢朝晖这次回来,除了家人知道,还没来及告诉别人,赵铭止却已经知道了,带了两个侍从,就跑来找他了。

卢朝晖急忙上前一步,就要行礼,赵铭止笑道:“算了算了,这里又没外人。”卢朝晖也笑了起来,说道:“我只听人说你被叛贼柴德成扣为人质,什么时候回来的?”赵铭止道:“我回来比你早多了。”

卢朝晖笑道:“回来便好,我这里一直还在纳闷,你爹娘不知道如何作想,把你这样的人塞进军营里去。”赵铭止道:“你这话我不爱听,就许你参军,还不许我做监军?”卢朝晖笑道:“哪里哪里,只是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也替你捏把汗,你父母大人就不担心?”

赵铭止用扇子蹭着鼻尖说道:“他们是想让我学学男儿气概。”

卢朝晖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我看你是越学越回去了。”赵铭芷气道:“滚,我特地来看你,就是来听你奚落我?”卢朝晖越发笑了起来,说道:“你要说学什么男子气概,我还正要说呢,我这次在路上捡到一个女人,跟你一比完全就是掉了个个,那一身气概,多少须眉不如。”

赵铭芷闻言,不禁就想起柴宁宇来,细一想,至少有也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了,想当初她利用完自己,就把自己扔在吐蕃,完全不管自己死活,想着便心里怨愤。急忙问道:“捡到一个女子?怎么说来着?”

卢朝晖道:“我在路上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昏迷不醒,衣衫凌乱,落魄不堪,我看她可怜,就带了回来,后来清醒以后还有些神志不清,颠颠倒倒的,我心里还发愁了,这军营里又不能留着她,让她走,也不知道该送去哪里,后来和元兵作战,战事紧张,一时也没顾上这个问题,后来便是打仗,就是半年多前那场仗,你必然有所耳闻,我那时也没做到左前将,就是一名都校,当时我不慎被元兵偷袭,围困一隅,正是她帮我杀出了重围,从后面反包抄了敌军,和明荣将军的大军会合,一战大获全胜。”

赵铭芷听着,越发念想着柴宁宇来,就听卢朝晖继续说道:“当时连我都吃惊,她武功之高连我都难以望其项背,而且熟悉兵法韬略,打仗的时候倒是清醒得很,只身杀敌百余人。。。。。”卢朝晖还要说下去,赵铭芷却打断了他,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女子,赵铭芷实在想不出除柴宁宇之外还会有谁?

卢朝晖倒是一愣,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平日里只管看书习武,也算正常,问起身世,就颠颠倒倒了,当日我把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后脑重伤,大夫说她很可能是得了离魂之症,可是问她许多事情她都记得清楚。”赵铭芷沉吟道:“莫非是故人?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