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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奇英传(82)

对于旻蕴儿她到不担心,看茅山道教对旻蕴儿毕恭毕敬的态度,只要旻蕴儿不肯走,他们肯定不敢动旻蕴儿分毫。

她这里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叫道:“谁先下刀?”

筠子应道:“我来。”

柴宁宇挣扎看去,就见筠子从靴筒中拔了匕首出来,走到一个蒙古兵面前,一手揪住了他的衣服,然后便是一声惨叫。

干脆利索,没一点磨蹭,没有半丝拖泥带水,那蒙古兵已经死了。君子抓着匕首,手腕用力,还在他胸口转了一转,随即一撬,就听“噗”一声轻响,一团还在跳动着的东西从那人胸口挑了出来。

筠子脸上带着笑,走到了柴宁宇身边,然后随手一挥,匕首带着那团东西插在了柴宁宇面前。柴宁宇看清楚了,那是心脏,心脏还在微微跳动,鲜红的血还在从脉管里被挤压出来。

柴宁宇抬眼去看筠子,夜风里,跳动的火光中,筠子轻轻笑着,把一缕头发抚到耳后,看着眼前的柴宁宇,眼神里充满了轻视和挑衅,说道:“要不要尝尝?”柴宁宇看看眼前还在跳动的心脏,从地上坐了起来,淡淡说道:“人之为人,与禽兽相异,若是食同类与禽兽何异?”

筠子冷眼看着她,说道:“这些东西可不把我们当同类看,你就这么甘心给这些蒙古人欺压?”

柴宁宇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筠子忽然拔起匕首,把心脏取下来扔在柴宁宇身上,叫了一声:“拿碗来!”

很快有人递了个碗过来,筠子匕首一挥,便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条血口,然后把血放进了碗里,柴宁宇看着她这个举动,心中还真有些发毛,。不过表面上依旧不动神色,看她一直把血放了将近有小半碗,这才潦草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说道:“把这个喝了。”

柴宁宇抬眼去看筠子,看她眼中充满了藐视,柴宁宇冷冷说道:“我还被绑着呢。“筠子手起刀落,割断了柴宁宇身上的绳子,然后用眼神示意柴宁宇把那碗血喝了,一手的匕首闪闪发亮,柴宁宇若是摇头,怕换来的就是一刀。

柴宁宇什么也没有说,伸手端了碗,仰头一口气便把那碗血喝了。

她喝完了随手把碗一扔,依旧神色淡然,波澜不惊,仰了头去看筠子,君子脸上带了笑意,浅浅笑容里似还有些娇羞,突然就低了头吻住了柴宁宇的唇,她这个举动很突然,但她身后那些人却都见怪不怪,根本没觉得惊奇,反倒起哄起来。

旻蕴儿坐在房间里,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耳中听到宣慰使不停的絮叨:“我只当陛下亲委的这个招讨使有多大本事呢,结果还没出马就不见人了,就生了一张小白脸,真是中看不中用,屁本事没有却是个拖累,那副模样倒是看着威风凛凛,也就是唬人罢了…….”

旻蕴儿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宣慰使一惊,随即怒道:“你又算个什么,敢跟本官拍桌子?若不是他带你来,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就没你坐的位置!”

旻蕴儿一张粉脸已经气得通红了,可她说不出话来,她起身走到案边,取了笔墨纸砚,走过来,啪一声把砚台扔在了桌子上,墨汁四溅,宣慰使急忙躲了一下,就要发火,就见旻蕴儿已经提笔写道:“她不会有事,必是暂时遇上什么麻烦而已。”

宣慰使看着,鄙夷道:“人都不见了。”旻蕴儿又写道:“户拓平原一役,蒙古人尽歼吐蕃三十余万大军,她便是那个先锋大将军,这一战也是她指挥的,你竟不知道她是何人?孤陋寡闻!”

宣慰使愣了一下,诧异道:“这…….这……这样啊?”这宣慰使果真对柴宁宇是什么也不知道。旻蕴儿又提笔写道:“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她岂容你这等人诋毁!”宣慰使看着字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再说话,旻蕴儿又写道:“叫顾天成来,我自带人去找她。”

一个声音从一边传来,说道:“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勘不破?”

说话的是惠如清,柴宁宇不见之后,惠如清便直接来找旻蕴儿,他一身功夫诡异莫测,人所难敌,别人想要拦着他不让他进宣慰使司,也是拦不住的,见他也无恶意,便只好随他去了,他便一直跟着旻蕴儿。

旻蕴儿转眼看到他,不禁又火气攻心,提笔在纸上写道:“我千里迢迢去寻你们,是为她,立下毒誓,也是为她,如今她却被你害的生死不明,你还要我回去?倘若她死了,我与你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惠如清只好叹道:“我无意置她于死地,只是吓吓她,她自己逃走了,我又怎知她逃去哪里?姑娘,你就算将她就回来如何,应誓之日将近,她必然不得好死,你若真为她想,就该跟我回去。”

旻蕴儿气急,写道:“我也用了那药,要是应誓,我跟她一起应誓。”惠如清又叹道:“你是上仙临凡,自有神力相护,不会应誓的,只是姑娘难道真不信这世上有仙道有魔道,有鬼魂幽灵?”旻蕴儿一时没有答言,惠如清又道:“若是等应了誓,冤魂上身,在下也不能驱除。”

啪啦一声脆响,旻蕴儿气涨了脸,把手边的砚台对着惠如清砸了过去,惠如清也不见躲,那砚台就砸空了,碎成一片,惠如清只是笑笑,端坐在一边。

到的第二日,柴宁宇还是寻了个空子,从寨子里逃了出来,只要她想逃,谁又能困住她?只是等她逃出来以后,又傻眼了,这里山林崎岖,道路难觅,一进入深林中,抬头连阳光也不见,柴宁宇在密林中转了半日,转来转去,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那个寨子后面,无奈只好转头再去找路,这一转又是大半日,而且这里到处都是陷阱机关,柴宁宇不得不处处小心,一直转到天色发黑,她也没能找到出山的路。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尽,柴宁宇又累又饿,依然无望逃出去,她这里正瞎转着,眼前岔路上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消闲背靠着大树,好笑的看着她,说道:“我足给了你一天时间让你逃,你居然又转回来了?”

这人却是筠子,看来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逃跑,柴宁宇心中暗自咬牙,嘴上却笑道:“在下无能,还要你亲自来接。”筠子笑道:“要不要跟我回去吃饭。”柴宁宇说道:“真是饿了,回去吧。”

她背负双手,悠然自得,走在筠子前面,说道:“你给我指路。”

于是柴宁宇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寨子里,到了寨子里,进了草屋,筠子随手扔给她一样东西,说道:“从山里找来的,是你的剑吧?”柴宁宇一看,正是自己的剑,于是颌首道:“谢了。”

筠子笑了笑,笑容带一抹娇羞,转头对身边人吩咐道:“先带她去吃饭。”

柴宁宇被带去了旁边草屋中去吃饭了,正吃着,就听隔壁传来私语声,这草屋简陋,那边人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说,却还是能听得清楚,就听那边传来的话语说道:“筠子,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他?”

“留着他。”

“他不肯留呢?”

筠子沉默一会,说道:“我看这人不是一般人,走哪里都一副气定神闲样子,怕是有来头的,就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

柴宁宇心道,这筠子要是知道她便是新上任的,来镇压她们的招讨使,不知会不会一刀也把她的心给挖出来。

她在这里混了几日,才知道筠子便是羌族人,柴宁宇想起自己母亲也是羌族,小时候听她提起过家乡的事情,不过那是柴宁宇还小,本就跟母亲相处时日不长,再加上她母亲过世的早,所以对母亲的家乡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影响。

这里民风淳朴,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状态,在这深山老林里自成一体,几乎没有受到过汉文化的影响,而且这边女人相对地位普遍比较高,这里也没有婚姻一说,一直是走婚,女子自然也没受过什么文化制度的拘束,大胆泼辣,男女之间,往往都是女子主动求爱,求爱方式便是抡鞭子,抽完了问男方疼不疼,若说疼便是答应了,若说不疼就是不答应,疼者,心疼也。

难怪那日柴宁宇逞强,一直说不疼,只气的筠子柳眉倒竖,而这个筠子,却是他们族人新任的酋长,前任酋长便是筠子的母亲,因为不堪忍受蒙古人各种奴役制度,和官府发生矛盾,死在了狱中,是以才激起民变。

柴宁宇正吃着饭,外面又进来一人,却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白发驼背,身上自是羌人的打扮,拿了一个水烟管,拖沓着脚步进来,进来看看柴宁宇,看一眼磕着水烟管又看,看了半日,忽然道:“这个后生,看着倒是有些面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写到这章,才突然发现,我喜欢的几个女人竟然有两都是贵州的,冼夫人是一个,秦良玉是一个,然后随手查了查,发现贵州这边出过不少女强人,比较多的列子就是女酋长嫁给朝廷命官,然后老公死了,自己接任这个官职,继续管理这地方,这大约是母系社会向父权社会的一种妥协吧,昨天看了半日,觉得这种现象很有意思,比如冼夫人,好像先是嫁了个太守,这个太守其实有名无实,做什么基本全听冼夫人的,后来这太守死了,冼夫人辅助陈霸做了皇帝,后来封侯,反正是功绩赫赫,我大致看了一下,史记上好像没有明确记载冼夫人是哪个民族的,但是说她出身当地大户,我觉她也因该是当时的女酋长,元朝的时候还有个叫节查?(待考)的彝族女酋长也是嫁了好像是贵州的宣慰使,后来宣慰使死了,她做了宣慰使,再后来举兵起义,被镇压后就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