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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你,下辈子吧(3)+番外

沉默不到一分钟,夏长宁掏出手机打电话:“嗯,凝露香茶楼,进门往右!”

好!好!看来他也看不上我,直截了当招来朋友。相亲没感觉,可以借事遁,借尿遁,借电话遁。此类法宝我没用过,但在大学里见同学用过,和没吃过猪ròu见过猪跑同等原理。

我忍不住放松下来,微微地笑了笑。

“福生学的是中文?”

“嗯。”

“才毕业啊?”

这不是废话?!相亲前这些基本资料我小姨会忘?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无话找话。

他说话时声音懒洋洋的,像我面前的竹叶青,杯口笼着层水雾,懒心无肠的感觉。很好,太好了!哈哈!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笑出声来。现在只等他的朋友来,然后我就礼貌地说句“你有事,我先走了”。

不到五分钟,他的朋友,哦,是朋友们来了。好家伙,一来就是六七个!服务生赶紧并桌子上茶,夏长宁总经理同志,你看不上我宁福生,就找这么多人来凑话。不错,真不错!

正想开口告辞,夏长宁对他的朋友们说了句让我想晕倒的话:“这是我女朋友,宁福生!”

“生姐好!”六七个人齐齐招呼。

我还没从女朋友的身份里清醒过来,就被“生姐”这个头衔雷得里外不是人,比外焦里嫩还要销魂!生姐啊,我咋听咋像大西街口长春面馆的女胖老板或是小东街金足洗脚房的搓脚师呢?更何况喊我的人每一个看上去都和我至少有两条以上的代沟!

 

“别……叫,叫我福生好了。”我结结巴巴抖出这句话,不是我想装斯文,我的鼻子真的快触到杯子了。

耳边似乎听到一声嗤笑,我抬起头的时候,夏长宁歪在椅子上当我不存在似的继续懒洋洋地打电话,“嗯,阿七他们也在。来吧,凝露香!”

我终于找到机会,在他挂掉电话的时候抢着说:“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等会儿,我送你。”

“不用了。”

“我妈让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家。”

我只好坐着等他和叫我“生姐”的阿七们说完话。默默地喝茶,竹叶青,一杯清心,马上就走了,马上就说完了……我怨念。将老妈临走时叮嘱九点半之前回家的话奉为圣旨,杀了我也不想违抗。

“哎,夏哥!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一声娇叱,我脑子里出现了王熙凤同志的脸。

随同话声脚步声,眼前两张圆桌变成了三张,又多出了七八个人。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宁福生,这是陈姐、张哥……”夏长宁继续让我被雷劈。

成熟妩媚漂亮的陈姐便挨着我坐了,我干笑着点头招呼,人家却肆无忌惮地上下看我。我暗想,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总不能也叫我“生姐”吧?

陈姐点燃一支烟,手指红红的蔻丹像兔子的红眼睛从眼前飘过。她毫不客气地吐出了今晚让我无法安眠的第二个词,“该叫夏嫂吧?”

我倒!我再倒!我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夏长宁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微微一笑默认。我便淹没在一片“夏嫂”的声音中。

不要怪我骂脏话,我的确从来没骂过——只是在心里骂,没骂出口过。此时我就在心里暗骂道:NND!你怎么不叫祥林,叫我祥林嫂好了!

这是我第二次开口说要走。在等着第二批人和第一批人顺利交接寒暄出现空当的时候,我拿出了书香门第家该有的礼貌说:“你们玩,我先走一步。”

陈姐亲热地按住了我的肩头,笑嘻嘻地说:“我可从来没见过夏哥带女朋友出来,才八点半,还早着哪!夏嫂看不起我们,不给姐姐面子?”

我初入社会十天不到,怎么会是陈姐这种老江湖的对手?我起身不管不顾地走了就是不给她老人家面子?众目睽睽之下,我干笑了声,以养了经年的斯文语气,做足了乖乖女形象说:“我妈说要在九点半前回家。”

我保证在座十来个人有一半会被自己口口声声喊出的“生姐”和“夏嫂”的称呼噎死。这么小白兔的声音,与“生姐”和“夏嫂”是两个年代的人。

夏长宁还是懒在椅子上,要是敢在我爸妈面前坐成这样,我爸妈会说:“坐没坐相,一副流氓样!”灵光一闪,我终于找出适合他的形容词了。他长得不叫英俊,叫匪气!穿西装的流氓!浑身都带着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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