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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160)

“明明是燕王妃亲手送上,臣妾还问过她是否出自她手……”吕妃不忿,仗着皇孙撑腰,竟大声说道。

“好啦!这般明显栽赃之事,本宫怎会相信?锦曦聪慧,怎么可能用这等拙劣手法?”太子打断吕妃的话,那双曾经温柔如春水的眼眸变得冷漠,“就算是锦曦用错了绣线,终是她一片心意。什么凤凰泣血,无稽之谈!本宫倒觉得这凤目如红宝石一般,较之寻常黑目更显尊贵!”

吕妃为何如此不识大体纠缠不清?用错了绣线?原来太子也是疑心重重的!锦曦心念一转,竟露出了无限的委屈,嘴一扁,“还是太子殿下英明,这是怎么回事啊?锦曦明明用的是黑色绣线,凤目怎会转成血红呢?真是!”

她正欲上前辨认,手一紧,竟被朱棣握住,“就算是王妃亲手绣制,她与吕妃有何冤仇,非得做得这般明显让人一眼瞧出是王妃所为?”

朱棣慵懒地站着,语气轻淡,薄薄的眼皮飘出一缕威仪。手用了劲,偏不肯让锦曦出言辩白。

“皇上驾到!”太监高呼道。

洪武帝走进殿前,显然已知情。进得殿来让众人平身,目光凌厉地从吕妃与锦曦身上掠过,淡淡地吩咐了声,“请吕妃与燕王妃偏殿歇息,殿前吵闹成何体统!我的皇孙呢?抱来给朕瞧瞧!”

吕妃不再言声,锦曦的心往下一沉。她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不让朱棣去北平封地,也明白为何会有人陷害于她。皇上为保太子地位,加之朱棣凤阳治军大比独占鳌头,已是在借机打压朱棣。

尽管此事最终查明与燕王府无关,朱棣也必定会小心翼翼,俯首太子。自己早瞧过了,霞帔确实是自己绣的,那凤目的针法也确实是珍珠所绣,至于为何会由黑转红都不重要了,查得出元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燕王府让人钻了空子,就这点儿皇上便可大做文章。

她移步出殿,小心将众人眼神纳入眼底。父亲是忧虑的,大哥眉头紧皱,李景隆却在微笑。

锦曦似乎又想起朱棣为李景隆开出的条件。她心中冷笑,他是没有再来找她,但他却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道,他不会放手。

只能忍,诚如朱棣所说,到了北平封地,天高皇帝远,懒得再受这些肮脏气!

朱棣不舍地看着锦曦低着头受了呵斥退下,又不敢殿前造次。见皇上笑着逗弄皇孙,听百官奉承笑逐颜开,他心里难受,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洪武帝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叹道:“吕妃养了这么久性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识大体,皇孙百日竟为了衣饰大吵大闹,常妃卧病,太子要好生管教才是!还有燕王妃,年轻浮躁,就留在皇后身边诵诵经养养□!”

“恭送皇上!”殿前众人跪送洪武帝离开。

想起今晨还嘱三保将锦曦物品搬来烟雨楼,此时一句圣旨便叫两人拆分,连下旨查清真相都无。明里斥责吕妃更多,实际惩治的却是锦曦。朱棣恨不得大声质问,想起当年不知何人撺掇一句话就要了母妃性命,生怕一冲动会对锦曦不利,便死死地压住了火气。

回到燕王府,朱棣唤来珍珠细心问明情况,拿着黑金般的丝线看了又看,往水里一沉,只见瞬间绣线黑乌退却,泛出血红之色。

朱棣长吁一口气,轻声问道:“王妃嘱你收好霞帔,可有别人碰过?”

珍珠见绣凤目的丝线转红,吓得哭了起来。她把霞帔包好便没有再管,直到锦曦进宫拿走。

知道做这事之人必是细心之极,断不会让人发现,绣线自然也是混入寻常丝线之中的。他挥挥手让珍珠下去,唤来燕三嘱道:“速遣人入宫,照顾王妃!知会阳成公主一声。”

“是!”

于心不忍解佛意

锦曦住在坤宁宫东侧的柔仪殿内。

跟在太监和宫女的身后她面无斜视。经过乾清宫侧的月华门步入大内六宫所在地,一步一步走向皇城的最深处,不是不害怕的。只觉宫门一重深似一重,越走越离身后的世界更远。

晚上听到宫门下匙的声音,她禁不住一抖,汗毛竖起。踏进柔仪殿的瞬间,锦曦恍惚有种感觉,燕王府的自在一去不复返了。

她心里明白以父亲的威望和身份皇上不会让她居住在大内太久,但远望层层宫墙在冬日的余辉中慢慢涂上浓重的黑影,被困住的感觉越来越重。

皇上下令让她随皇后诵经的旨意临时在柔仪殿侧耳房里增加了佛堂。马皇后温婉和蔼地嘱了太监宫女小心侍奉于她并送来《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