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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219)

李景隆头也不回施展轻功离开。锦曦回头,看他的身影如一抹青烟越去越远,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想起与朱棣定下的计谋,城中众人此时必定急得上火,赶紧催马走近叫开城门。

朱高炽一夜不敢阖眼,亲迎至城下,扶锦曦下了马便抹眼泪:“娘,你没事吧?”

“哭什么!我没事。”锦曦轻斥一声,疲惫地摆了摆手吩咐道:“把马放回去,你父王已到城东二十里外,随时准备里应外合。”

进了王府,锦曦沐浴后换上了白色的深衣。独自走进燕十七停灵的偏殿。

灵幡飘动,燕十七安静地躺着。两枝附骨箭已经取下放在一旁。白衣的媳妇哭得双眼红肿。

燕十七已换上干净的锦袍。锦曦心头一酸,自己竟没能为他换衣,十七必定是喜欢她为他打扮的。

锦曦打散十七的发髻,上面还有血污和灰尘。

“嫂子,嘱人打盆热水来。”

洗净头发,用干布擦了。锦曦掏出蓖子认认真真的给十七梳头。

“王妃,你别这样……”

“你让我和十七单独呆会儿成么?”锦曦静静的哀求。

细细地梳好,挽起,再用发簪固定。十七的脸上似乎带着满足的笑容,锦曦柔声道:“十七,我知道你从小就没了家人。白衣找到你时,你都和狼群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从来没人帮你梳过头……你,要是娶个媳妇也好啊!”

泪水再一次蒙住了眼睛。想起燕十七这一生,幼时孤独,遇上她还是孤单一人。锦曦就忍不住流泪:“今天我帮你梳头,我不是不喜欢你,我们遇错了时间,也遇错了人。我不能抛弃父母随你远走天涯,等我想明白其实可以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朱棣……对不起,十七……这么多年你就守着我,我没办法赶走你,我舍不得让你不瞧着我。一直就想,能这样让你满足也好……可是你怎么就失言了呢?为什么不活着一直守着我?”

她趴在十七身上放声痛哭。

那个有着比星子还亮的眼眸,笑容灿烂胜过阳光的燕十七永远不会在她身边了。他不仅护着她,他甚至为了她的儿子而死,锦曦觉得心口的那种痛一直在噬咬她,一口一口,把一颗心咬得血ròu模糊。

“娘!父王与李景隆在郑家坝打起来了!”朱高炽的声音把锦曦拉回了现实。

她站直身体,抚摸了下戴在手指上的兰花戒指,恨意升起。她戴上它,它会时时提醒她为十七报仇。锦曦贪恋的看了十七一眼柔声道:“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十七,我知道你会一直护着我的。”

锦曦沉声下令:“点齐兵马,出城内外夹击!”

战罢沙场天地寒

朱棣的大军星夜兼辰从大宁赶回,扎营城东二十里郑家坝。

这里地势开阔,正适合大军对阵。

黑色的燕色大旗在寒风中烈烈作响。对面李景隆的主力也已到达。

“多年未见,景隆别来无恙啊!”朱棣笑呵呵的骑在马上打招呼。

他一身白衣银甲,雍容华贵,似平时邀约李景隆骑马喝酒一般自在。

李景隆有些嫉妒地瞧着朱棣,目光落在朱棣身后的朱高熙身上。他的儿子都这般大了,少年英俊,面容依稀与锦曦相似。朱棣三十多岁,同儿子在一起并不显老,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成熟。

他轻叹一声:“王爷风采依旧,景隆却是不再风流!”

“哈哈!景隆真会说话,若不风流,我那妹妹怎么痴情至今?”朱棣与李景隆轻松寒喧,片语只言不问北平城情况。

儿时的玩伴,如今的敌人。李景隆终于堂皇露出他的另一面,这让朱棣有种噬血的激情,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凤目已渐渐变冷。

“王爷,如今我领圣旨讨伐于你。束手就擒的话就不用说了,这里地势开阔,我军二十万,围攻北平损失一些。您的燕军却只有十万,且长途奔劳,这一仗你真有把握赢么?”李景隆淡淡地说道。

“试试便知道了。从小我就想你若会军事,定是个强劲的对手,今日能与你一战,也遂了心愿!”朱棣冷声答道。

两边阵式排开。战马嗅到了味道,激动不安的趵着前蹄。

朱棣和李景隆对望着,一个眼里带着锐利和寒意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心。一个目光炯炯燃着嫉妒的烈焰像要烧毁世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