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240)+番外

她叫了阿福爹赶车,盘算着回去的时候正好去找方铭。

朱雀大街是长安的南北主干道。往北一头连接着皇城,往南直通明德门。宽约三百丈。大气磅礴。街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槐树,春季绿树成荫,吐出一串串雪白的花朵,香气喷鼻。树后有排水沟,再后则是高达一丈的坊墙。

掀起轿帘往外看,随处能看到披着肩布,缠着盘头的天竺人用怪异的发音叫卖着胡椒ròu豆蔻。穿着木屐,披着大袖宽袍,顶发结着小鬏的倭人三五成群在游荡。颈间挂着串串五彩缤纷的珠串,搂着胡姬招摇的波斯人。商贩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着果子。不时有穿着长衫,腰悬长剑的男子骑马而过。

繁华热闹与喧嚣和平康坊胜业坊这一片王公大臣的聚居地截然不同。

马车拐进了安业坊,入目又是另一番热闹场景。

早晨开了坊门之后,小摊贩抢着烧燃了炉火,热了锅子,开始了一天的生意。煮面片的,烤芝麻胡饼的,卖蒸糕的。空气中飘荡着香气,热气与热情的叫卖声。栉比鳞次的店铺开了门,红男绿女穿梭往来。

阿福爹问了济世堂的所在,没用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地方。

岑三娘戴了顶帷帽下了车。她抬着看了眼高悬的黑漆匾额,吩咐三婢在车上等着,一个人走了进去。

济世堂很大,一侧坐着两名坐堂大夫,这会儿正悠闲的喝着茶静候患者登门。

靠墙一溜到顶的中药柜,有四五名伙计等候着。

岑三娘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娘子可是要抓药?”帷帽的面纱一直垂到了腰间,伙计见她身段苗条,吃不准她是少女还是少妇,只能称了声娘子,热情的招呼着。

岑三娘心想,杜燕绥也没说这方子得交给掌柜的,小伙计不知道看得懂不。她从衣袖里拿出药方:“照方子抓一副。”

伙计接过药方看了看,神色就有些古怪。太医院的铃记不假,但药方怎么看着不对啊。他请岑三娘稍等,拿着药方去寻了掌柜。

不多会儿掌柜的就过来了,朝岑三娘拱了拱手道:“这位客人,此药方是帖补药,小店也常卖这样的药。只是方子尚少了味当归,这药本是补气血的,少了这味药,药效会大打折扣。不知是否是遗漏了?”

“照这个方子抓便是。我的方子,不会责怪你们。”岑三娘静静的说道,心里有了谱。

掌柜的就不再坚持,吩咐伙计抓了药。

付了药钱,岑三娘拿回了药方,提了药转身就走。

看着岑三娘上了门口的马车离开,济世堂的掌柜沉默了会儿,匆匆去了后堂。

他提笔写下当归二字,卷成细小的纸卷塞进竹管,放飞了一只信鸽。

这厢岑三娘去了东市。来回一折腾,就近午时了。她心情大好的决定吃过午饭再去找方铭。拿了钱让阿福爹自去买吃食,领着三婢进了家酒楼。

这间酒楼正是当初李尚之陪她逛东市来过的。坐在窗前正好能看到方铭开的那间店。

“都坐吧,别站着侍候了。”岑三娘吩咐了声,叫来小二点了菜。一道五生盘,一道水炼犊,一盘汤洛绣丸,一盘胡饼当主食。

五生盘是用羊,猪,牛,熊,鹿ròu这五种切成丝,腌制后的冷盘。水炼犊有点像红烧牛ròu,炖得极烂,汁水收干,浓香扑鼻。汤洛绣丸则是用ròu裹鸡蛋做成。胡饼是猪ròu馅和牛ròu馅。上面的芝麻烤得焦香。

菜送上来,岑三娘就咽了口口水,拿起一个胡饼对三婢道:“吃吧。”

“多谢少夫人!”三婢开开心心的在下首坐了,见岑三娘动了筷子,这才开吃。

“水炼犊比咱们家做的好,等会儿打包一份给正气堂。胡饼也多买些,给归燕居的丫头们分了。”岑三娘吃的兴高彩烈,吩咐完之后,无意的往对面瞟了一眼,差点噎着。

云裳制衣铺子前正好驶来一辆青壁马车,这种马车大都是从车轿行租来的。岑七娘手里拎着个小包袱下了车,付了车钱,看了眼匾额,走了进去。

岑三娘坐不住了。七娘怎么找了来?还带着包袱?

可她现在过去,在七娘眼里少不得会认为岑三娘和方铭私下有点什么。

“暖冬,你进那家铺子里瞧瞧,看看那位姑娘究竟干什么去了。尽量呆久点,别说自己是杜国公府的。机灵点。”岑三娘派了七娘没见过的暖冬去。

暖冬哎了声,放了筷子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