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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524)+番外

又不能大举运粮。山道险峻,粮车阵线拉得过长,总会被贺鲁截走部份。城中只要还有粮食,想破城就更难了。

对方仗着地形熟悉,占据了险要。百来十人,就能对付多出几倍的唐军。在山道死战,唐军基本都是被虐的份。从踏上山道的那一刻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高举着盾牌,朝前方急奔。

杜静贤一手执盾,一手拿剑,手心沁出一层冷汗。他机警的望向左右高耸的山石,既盼着那杜燕绥来,又害怕真的和他对峙。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呼哨。

“戒备!冲过去!”

盾牌高高举起,护着粮车往前急奔着。谁都知道,谁扔了手里的盾,谁停下来,就只有死。

呼哨声中数桶火油砸了下来,空气中闪过一枝枝点燃了箭簇的火箭。

往日抢粮绝不会用火油,烧了粮食,贺鲁也得不到。用火油对付山道上的运粮队,只需堵着两头出口,高处放箭,无人能逃出生天。这次居然用了火油!山道上浓烟四起,利箭破空而来,听到身边唐军的惨叫,杜静贤心头一凉,再也顾不得粮车,大喝道:“后卫变前队,弃粮车,退!”

余下的唐军弃了粮车,转身朝着来路撤退。

山石间传来胡子放肆的笑声。前面山口冲出来一队胡人追赶而来。随着一面绣着长林字样的旗帜出现,一行人马堵在了山路的另一方。

当中一人骑在马上,身披黑底银甲,手握天策枪冷冷的望着用盾牌结成长阵的唐军。

杜静贤望着他,情不自禁的喊道:“你掀起面甲看着我!我是你三哥!你也要杀了我么?”

回答他的是一轮箭雨。

杜静贤吓得把盾往头上一举。卟卟的声音扎进了牛皮厚盾。唐军半跪在地上,高举着盾,像一只伏地的龟。

“走!”

唐军慢慢的移动着,只等靠近了出口,才举刀冲过去。

咚的一声巨响,一根狼牙锤狠狠的砸进盾阵之中,一名唐军顶不住压力,口吐鲜血,应声而倒。阳光从缺口照进来,还没来得及补上缺口,一柄斧头打着旋飞进来,狠狠的将一面盾砍成了两截。

胡子们兴奋的怪叫着,从后面冲了上来,不过片刻时间,就将唐军结成的盾阵冲得四分五裂。

“拼了!”不知是谁吼了声。唐军提起刀拼了命。

战场便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我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杜静贤已顾不上看杜燕绥了,他拼命的挥动着手里的盾和剑,慢慢的后退着。退到山壁处,眼角余光瞧着杜燕绥动了,他驱马而来,手中长枪轻松自如的扎进一个又一个唐军的身体,那枪拔出来时,带起一股血浪,染红了战甲的下摆。

三百唐军啊,对方不过百来人。杜静贤眼里流出了泪。望向杜燕绥时,双眼被仇恨染得血红,嘶声大骂:“你还是杜家子孙吗?你贪生怕死降敌,你的命是用杜氏千条人命换来的,你不怕被恶鬼缠身吗?”

用最后一名唐军身上拔出枪,杜燕绥打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人兴奋的怪叫着,转眼间退得干干净净。

山风吹来浓浓的血腥味,战场扔下一地尸体和熊熊燃烧的粮车,静的诡异。他驭着马,嘚嘚骑向杜静贤。长枪毒蛇般探出,逼在他的咽喉处。

“要杀就杀!我和你再无关分关系。”杜静贤瞪视着他,脑中突然闪过母亲刘氏的脸。兄妹几个,刘氏最疼他。来征西军前,仔细的叮嘱他:“你安全的呆在后方,打赢了自会有一份功劳。万不可贪功劳出头上战场……”

当时他只觉得母亲太功利。此时嗅到枪头的血腥,他却体会到母亲那番爱子之心。

“知道为什么独留下你一人?为什么我要遣走所有的人?因为,看过面具下这张脸的人只有我师傅和贺鲁。”一只手缓缓取下了面具。

杜静贤瞳孔猛缩,大叫出声:“你不是九弟!你不是!”

他欢喜的落下泪来。

那人吃吃的笑了,枪尖未曾移动分毫:“是啊,我不是。这不是很好玩么?我师傅说,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候是知道被杜燕绥设计了,却还能逃出生天,拥有报仇的机会。杜燕绥杀死了自己的亲堂兄,他这辈子都会被世人唾弃。他害我师傅争来的富贵荣华转眼成了泡影。大唐的皇帝很仁慈,不会灭杜氏全族。但杜家人会因为他永远活在阴影中。他的族人,妻儿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报复更令人痛快?你知道了真相,你很欢喜。可是你却不能把这真相带回去。你该有多么的遗憾,多么的痛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