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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550)+番外

听到破绽百出的托辞,高宗倒是笑了。他有些惭愧,疑心未褪:“就这样为朕考虑,连一品国公爵都弃了?你舍得自小习得的兵法?”

杜燕绥沉默了会,露出灿烂的笑容:“臣,再也不能上战场了。渡真珠河时被冯忠设伏,泡在雪水里受了寒。一到雨雪天,四肢酸疼,提刀手都打颤。”

二十出头,就落下这种病,高宗蓦然动容。

杜燕绥笑道:“反正也没过几天清闲日子。我有儿子了,正好一身轻快去南方找个温暖的所在把儿子调教好。将来让他们给您效忠。”

一瞬间,高宗觉得自己对不住杜燕绥。

站在他身边帮着他收拾老臣,平定江南叛乱。征西突厥为了不让自己多疑,利索的让出帅印。又出奇兵设伏,才一路追着贺鲁打下了他的牙帐。他去江南平叛,出城当天母亲病逝。媳妇生儿子不在府里。祖母过世也没尽过孝。还落下一身病。还念着将来儿子有出息来为自己效力。

高宗思来想去,杜燕绥除了对自己忠心,还真没做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他想去南方养病,带大儿子做个富家田舍翁也没什么不好。

“朕若不准,早就下旨让你回长安了。”高宗笑道。

杜燕绥笑嘻嘻的说道:“皇上仁厚英明。”

“少拍朕马屁。朕还有一事。”高宗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先帝过世前,你是回了长安的。朕记得先帝特意召见了你。除了让你注意皇叔是否与冯忠有勾结,可还有别的遗诏给你?”

果然是想对付武后。杜燕绥惊奇的看着高宗:“遗诏?先帝给我的遗命就是盯着滕王。”他苦笑道,“如果不是意外见到那枝钗,设计找到冯忠的老巢,立下功劳。臣现在还在滕王身边做侍卫呢。”

高宗的失望浮现在脸上。到底还没有死心,又道:“皇后能干,倒显得朕平庸了。”

杜燕绥心想,他怎么可能去评价这句话。顺势把话题扯到了岑三娘身上,叹了口气道:“从前觉得三娘可怜。父母双亡,寄人蓠下。长到十三岁,外祖父也不闻不问。如今生了儿子,倒变了性子。可见女人还是未娶时听话柔顺。娶回家,就露出彪悍的面容。我把爵位弃了,连藏鞋底的银票都被她搜罗了去。”

高宗哈哈大笑。想起原来去道观偷情的日子,心道,天底下的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转念又想,如果不是武氏这种能干的。找个柔弱蠢笨的,后宫又无人管束。臣子欺上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时间矛盾万分。

高宗一笑之下,再不提朝堂之事。和杜燕绥说起西域风情来。

这厢岑三娘被轿子抬到了清凉台的毗卢阁。

清凉台是青砖筑就的高台,登高望远,秋风吹荡,颇有几分秋高气慡的味道。进了正殿,看到武后正在拜毗卢遮那佛像。岑三娘躬身站着。

武后敬完香,扶着女官的手站起身来。岑三娘这才上前行礼。

“陪本宫看看。”武后把手递给了岑三娘。

岑三娘伸出胳膊,武后一把抓住了。感觉像条蛇缠了上来似的,岑三娘差点甩开。

“此处乃白马寺六景之一。建筑华美,本宫甚为喜爱。”武后缓缓开口赞道。

岑三娘对佛寺一窍不通,更没看过什么佛经,只能赔着笑听着。心想武后少时入宫是因为先帝听闻她素有才名,应该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

观过正殿的华严三圣,武后有些乏了,便出了正殿,打扫出一间清静的配殿歇息。

这时,武后才遣走了身边侍侯的人。让岑三娘为她煎碗茶。

有事做,总比呆呆的对着她强。岑三娘有点高兴这样的安排,挽袖洗手,取茶烤了。

茶香与佛香悠悠,武后的思绪飘散开去。想着滕王一饮而尽自己赐的酒,有点心安,又有点失落。如果是从前,她不需这样试探。不需要他表白什么,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身边帮她。酒是探出了滕王的意思。他不会帮皇帝来对付自己。可也绝了自己和他之间最后那丝情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滕王。他是个看似无情却多情的人。就像当初他对自己。不在乎她是先帝的才人,不在乎从感业寺救走她会担什么罪责。连声喜欢都不肯说,却义无反顾的对她。

他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只是如今他的情意他的心都给了岑三娘。哪怕她嫁给了杜燕绥。他连杜燕绥的儿子都护着。